“因为你还有记忆,你记忆中三年前的易宗游太好了,你敢保证现在的他秉性还一如三年前?”
余景拿小勺子戳碗里的梨,只是说。
“易宗游他人很好。”
陈策立马点点头。
“是,他人很好,我一直都觉得他人好,说实话我从来都没觉得他有什么问题。”
“而且我觉得他根本没有错,确实也没有错,失忆这件事是不可控的。”
“但是小景,易宗游失忆了,他家里人也失忆了吗?他那些朋友也都失忆了吗?”
“易宗游不止一次带你见过他家里人,易家要真拿你当回事,这三年早他妈应该找你了吧。”
陈策为他感到不值,音量提高的同时眼底也有些红。
“当初你在医院哭成那样,得到了什么?”
“出国为什么不通知你,即使要分手,为什么他妈的连最后一面也不让你见?!”
何乐为拍了拍陈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点。
“小景,人随着年龄履历增长,心也是不断在变的。”
“如果你懂这句话,你就应该多为自己考虑,学着自私一点。”
对他不公平
痛感似乎是一团黑暗,笼罩了余景所有的思维意识,让他又溺在当初那段日子里。
好友们的话那么骨感,刺耳。
追溯本源,有些成长必须要以丧失为前提。
十七岁的余景在人格独立上完成血淋淋的成长,失去了妈妈。
同样,二十四岁的余景在感情里被迫做了放逐者,代价就是失去易宗游。
他还能有多少勇气去尝试呢,失去的痛已经像磁铁一样在吸附着自己的能量。
其实陈策说的很对,余景确实对现在的易宗游有一层滤镜,可那些都不妨碍易宗游本身就是很好的人。
“小景,对不起。”
陈策说,“我话多了,不是故意提这些伤心事的,我怕你吃亏。”
余景拇指压着食指指腹,捏了捏。
“没关系,我又不是小孩子,哪就那么脆弱。”
陈策:“那你心里真是那样想的?”
“是,我觉得我没办法放下。”余景轻声细语道。
如果被辜负的话也没事,就当运气差好了。
纽约中央公园的秋温暖又热烈,斜阳落叶全都是金黄色,时间仿佛能被定格在这一方红叶里,人也跟着思绪放空。
飞机落地时,易宗游接到了伊森的电话。
对方说已经去过医疗机构,预约时间要推迟到晚上七点钟。
所以易宗游才会坐在中央公园的长椅上,晒晒太阳。
他拍下金黄色的银杏林给余景发过去,对方没有回,算算时差的话国内此时是上午十点,他应该在忙设计。
晚上七点,易宗游和伊森准时到了他曾经治疗过两年的机构。
主治医生叫i,是位美籍华人,跟伊森的姐姐关系不错。
除此之外这里的医疗技术和安全性也都在当地属于顶尖,大多数患者的治疗档案都会单独搁置在密室。
简单的寒暄过后,i拿出几年前的诊断书。
“韩先生在电话中已经表明过您的来意,但是一年前我就已经说过,治疗记忆障碍的外部手术风险很大,且对患者本身条件要求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