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放微拧起眉,“阿笙——”
罗有光没能瞧懂阿笙的手势,可他从谢放的反应,以及虞老先生的惊讶的神情当中,猜出了阿笙许是改变了主意。
他着急地看着谢放同虞清松两人,希望两人能够为他解释。
可南倾没有开这个口,虞清松怎好自作主张,便也没有出声。
此时此刻,罗有光多希望阿笙能够会说话,如此他就不用记急得跟只热过上的蚂蚁似的了,只能干着急!
阿笙心里头也着急,他何尝不想能够亲口表达自己的想法,他轻扯了扯二爷的衣袖,“您替我说给罗先生听么?好不好?”
谢放眸色深沉,“阿笙,你当真想好了?”
那晚上发生的事情,阿笙甚至事后都不愿意同他提及,这种情况下,确定要接受罗先生的采访?
阿笙听出了二爷的言外之意,“我,我想试试……”
那日发生在包间的事,他的确不愿多提。
可倘若,他的遭遇能够让更多民众知晓东洋人所做的恶性,像罗先生所说的那样,能够让更多民众觉醒,他是愿意的。
谢放向来尊重阿笙的选择,即便这件事他希望的是,阿笙能够早一些从昨晚事情的影响当中走出来,而非像撕开伤口那样,再面对一次。
…
既是阿笙已做了决定,谢放只好将他方才所说的那一段话,说给罗有光听。
罗有光听后,神情激动地拽住阿笙的双手,一个劲地晃,“阿笙小兄弟,谢谢你!谢谢你!”
松开阿笙的手后,罗有光就像是变戏法那样,从衣袖里,取出纸笔,他一脸郑重地问道:“阿笙小兄弟,你觉得在哪里接受访问比较好?”
虞清松建议道:“画室怎么样?画室的屋子向东,有阳光,那儿也安静,且有桌椅,你们坐着也舒服一些。”
罗有光一口应下,“行!我在哪儿都行。”
阿笙小兄弟终于答应他的采访,他还有什么可挑的,便是在这大厅,他都没意见。
阿笙也觉着就在画室挺好。
于是,地点便定在了画室。
阿笙不好一个人接受罗有光的访问,因此,全程由谢放陪着。
…
画室里,摆放了不少画作。
罗有光被一幅名为《车水马龙》的作品所吸引,满是店招的街道,川流不息的马车、行人,还有人牵着骆驼,走在街上。
是北城极为寻常的一景。
可也恰恰因为寻常,叫人格外地熟悉跟亲切,站在这幅画前,仿佛都能够听见画里头小贩的叫卖声,恨不能当真能够搬了张椅子坐过去,吩咐老板舀上一碗豆花,听隔壁桌的客人天南地北地侃。
“这幅画,是虞先生近段时间尝试的风格么?”
阿笙红着脸,微摇了摇头,比划着,“是我画的玩儿的。”
画上画的,是他第一日进北城所瞧见的热闹景象。
他不止这一幅,而是画了一组,全是他这段时日在北城的所见所闻,包括他去年岁末去逛长楼,人们围在一起吃茶、听戏的画面。
大部分都已经完成,还剩少部分需要上色。
听说这些话是阿笙所作,罗有光很是惊讶地转过头,“这是阿笙小兄弟你所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