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着那袋红薯干,到玄关换鞋,换好鞋,蓦然想起什么,拔起头,宛若一个膨胀版鹿小葵,劲头十足地对我说道:“你要开心点!”
我魂都给他吓没了。
李沫回到家,茶几还没来得及收拾,他见了随口问了句“有人来过?”
我说程策来坐了会。
他换鞋动作停下。“聊什么呢?”口气意外的自然,不带往常的扭捏。
这很难概括,我思考了片刻。“家庭教育问题。”
他换过鞋,仍腻在沙发边不走。他不上楼我得上楼了,他明天没课,我还要早起先去店里;李元因为工作进展得顺利,明天提前回来了,我还要去机场。
“金哥。”我刚上两格台阶,李沫叫住我,用征求语气。“李元那边,你什么时候说?”
我没有转身看他,就稍微回了个头。“目前还不行,不方便。”
“那我也不说。”他说。
他讪讪地,迈着试探的脚步,要跟上来。我板着脸站住脚问他:“你接下来有计划么?”
“还……没想妥当。”他支吾着说。
我转过头看住他:“那你要听话,别再给我惹麻烦。听见没有?”
“听见了。”他顺从小声地说。
交代完话,我没再搭理他,径自上楼,进书房,关门。书房门也不知出于什么设计理念,装了一大面毛玻璃,关门时一回身,我才发现李沫口香糖似的一路跟了过来,又被毛玻璃门拦在了外面。
他贴着毛玻璃有言难诉的样子像极了happy猫。
机场的重逢从形式上与往日无异。
李元依然很亲热,行李丢在地上,呼哧呼哧地跑上来,冲劲太大,我不得不后退缓冲。
过去,看他跑上来,我会想:
他这两天吃了什么好吃的,是不是长胖了?
他好像没刮胡子?
他表情管理好烂。
我多少天没揍他了?
可这次,我脑袋里装的却是。
……
……
脑中有太多的声音,反而聒噪成寂静。
我忘了后退缓冲,被他撞得趔趄。
他拥抱我,头靠在我肩上。
“还好吗,穗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