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停片刻,”元黎叫停马车,“能否麻烦您差个人回金斗观一趟,去请我的两位师弟一并过来?”
仆妇犹豫。自家郎君的丑闻让两位女冠得知也就罢了,要是道长的师弟……
元黎见她思量,前头陈夫人的马车几近走远,笃定劝道,“如果无事,待我师弟们来时,想必贵府的问题也解决了,不会带来什么影响。如果对方真是心怀叵测之人,我俩女子,总归力弱些,师弟们也有个照应。”
仆妇斟酌道,“府中仆从儿郎众多……”
“凭他男女变换的本事,万一不是个正常人……”
元黎一番辩驳,总算差了一人回山报信。
小倩靠近元黎,低声问,“莫不是有什么蹊跷?”
她托着一剑花钱串,玄冠青褐,戴莲花巾,穿得比元黎还像个正经道士。
元黎悄摸问道,“你会辨鬼吗?”
小倩微微后仰,瞪大了眼睛。“除了姥姥那儿,我还没见过别的鬼。”她想了想,略点点头,又摇头,“这得看年份。”
她同元黎相处久了,说得话也不伦不类了许多。鬼修之间,功力高地当属活得是否长久,可不就是年份问题。
小倩是个有些年头的鬼,当初被姥姥控制,再过几年,保不齐也会变一只厉鬼。
但她担忧人外有人,鬼外有鬼,上巳节那天她便没注意到,今日也不敢打包票。
“我才恢复过来,如果对方是厉鬼,我恐怕不敌。”
元黎大略有数,说道,“那我们见机行事,至少拖到师弟们过来。”
马车停在陈府门口,管家迎出来,让元黎登门。
同一时间,王生正在自己家爬墙。
昨晚陈夫人与他促膝长聊半宿,虽然没有熄灭王生那颗灼热的心,但也让他暂时平静下来,“替自己和女郎的未来考量。”
陈夫人谈完话,情难面对,不想再管他,便教仆妇领着他二人分开。
王生被撵回书房,那女郎则被人安置在前院另一头的客院。
但激情哪能是这般容易被浇灭的?
王生近来屡次与女郎私会,继而耳鬓厮磨。
在书房独宿一夜,王生对女郎的思念不仅不减退,反而更深了。
好不容易等到陈夫人出门,又观察了大半日,看清仆从们监视的时间,王生很快从书房跑出去。
陈府的路他熟得很,一路躲躲藏藏,来到客院门外。
两个健仆候在门口,他的女郎在屋内咿咿呀呀地哼着小曲。
王生眼睛都湿润了,一股子英雄气概顿生而出。
他势必要为自己和女郎做些什么!
王生绕过大门,攀援着院墙的花藤,姿势不甚雅观地爬了上去。
可他始终不是那等孔武有力的好手,也许连看大门的门房都不如,细碎的动静引来了仆从,也将女郎引出了屋子。
王生骑在墙头,颇有些难堪。
仆从们在外围搭上了梯子,想要接引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