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医回道:“倒不是穷途末路,只是今夜很危险。”
“但今夜如果撑过去了,那位郎君就能再活些时候。”
贝婧初微微点头,“有劳沈太医了,这世上,也只有你能替他延寿。”
沈太医还礼道:“殿下谬赞,听吩咐行事罢了,臣惶恐。”
“臣也只是凡人,无法令枯木逢春。”
贝婧初让人好生照看着,回到自己的寝殿歇下,却是辗转反侧,怎么也不能入睡。
皓月也睡下了,贝婧初唤值夜的宫人:“去把雷念儿请来。”
她进来时披着甲胄,有些急着问:“出事了吗?殿下为何夜半召臣。”
贝婧初坐起来,团起被子把自己裹好,只露一个脑袋出来。
“我睡不着,一个人躺着空落落的。”
“念儿阿姊来陪我说说话。”
贝婧初掀起一角小被子,拍拍床,分享她捂得暖暖的窝。
雷念儿没有一丝扭捏,脱下甲胄,和她挤在一起。
外面的月也逐渐向西斜了,贝婧初感慨:“子时过了,中秋也过了。”
“不想回雷将军的府上,你也可以自己开府,再挑一个自己喜欢的郎君。”
“说不定,中秋就有意义了。”
雷念儿顺杆往上爬:“那你给我多放几日休沐,否则我总是在东宫待着,哪里能寻到自己喜欢的郎君?”
那不行。
贝婧初资本家属性上线,她建议道:“其实,禁卫都是权贵子弟,出身都不错,退亿万步讲,也勉勉强强和你门当户对。”
“你天天和他们一块儿,就没两个看上眼的?”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雷念儿无语道:“我无法想象那群见了我,就和老鼠见了猫一样的小子,成为我丈夫的场景。”
说完还不够,她又补了一句:“他们真的很怂。”
“我觉得我不吓人,他们胆子真的很小。”
贝婧初打量她昏暗月光下的脸。
极致浓丽的五官,但是不做表情的时候,那叫一个生人勿近。
尤其是披着甲胄,拿着一杆长枪。
杀气每时每刻都在往外放。
也就是贝婧初才了解,她并没有生气,只是单纯的脸臭而已。
啊,她也确实不能想象念儿谈恋爱的样子。
好像谁都不配。
于是话题转移到了别人的八卦上,两人逐渐兴奋起来,越聊越上头。
直到夜深得不行才睡去。
晨起时,颜未那边来报信。
挺过去了。
贝婧初放下了心。
于是,许承昼眼睁睁看着雷念儿从太子的寝宫走出来。
许承昼:
一会儿后,侍从拼命拦住他:“家令,家令您做什么!”
“我要挥刀自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