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端上茶水,贝婧初喝的东西已经从奶茶进化为了参茶,一整根人参泡在茶盏里,日日喝着才能提起精神去应付这堆事。
她觉得全靠自己坚持养生才没有英年早秃,贝婧初有时怀疑阿耶的帽子下面也是秃的,不过现在她不敢皮了,否则定要扒开阿耶的头顶看一看。
贝婧初摸摸自己的发缝,还好没有变宽。
又瞟了眼雷念儿头顶,“念儿,以后别闻鸡起舞了,你虽然变强了,但也变秃了。”
雷念儿:!
贝婧初安慰她:“没事的,只是发缝宽了点,可以养回来的。”
结果雷念儿更崩溃了。
贝婧初生硬地转移话题:“还记得你小时候,雷将军的原配夫人逝世吗?”
雷念儿点头。
“记得,殿下那时候还是个无齿之徒。”
贝婧初:
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微笑,继续道:“那时候她跟随鲁王谋逆,阿耶以为雷将军是和她一伙了,差点把雷家一锅端了。后来解开误会,全靠机缘巧合。”
贝婧初眼神有些发飘。
“阿耶也是极信任雷将军的,不然不会给他金吾卫大将军的职位,握住京城巡防的咽喉。可是一旦产生怀疑,这份信任破碎得一样快。”
“信任是多么不堪一击的东西,我害怕以后的某一天,我们也走到这样的境地。”
别撒娇
雷念儿的神情带上落寞,她也早就意识到了,但是无力改变。
‘她’无力改变,‘她’也无力改变。
贝婧初觉得,‘她们’或许可以挽救。
“无论什么情义,要走下去,从不是一个人的努力,是两个人的事。”
她猛地凑过去。
“既然长了嘴,就要解释清楚误会,就有必要把话说开,说清楚,对不对?”
雷念儿觉得贝婧初这习惯不好,谁家好人说话说着就凑上来的。
但是她没去纠正,也没推开,颔首道:“对。”
贝婧初弯眼一笑,比繁盛的春花更加灿烂。
她解释道:“我知道这次的事,你是不想让我失望,又得到了错误的消息,才擅改的命令。你自己也知道不能服众,为了维护我的威望才去领罚,我都明白,所以我不多说了。”
“但是人心是多么易变的东西,小时候所坚信的,被一点点改变。我害怕,我不能永远毫无保留的信任你,若是日后我自身受到威胁的时候,我怕自己会将你当成要防备的人。”
有时候略羡慕老二他们,嫣羽可以傻傻的相信一切都是美好的。
溺爱她的父母和祖母,严厉又护着她的长姊,小姑娘最近开始幻想自己未来的驸马了,去新都之前,总是捧着各色话本在那儿咯咯傻笑。
是太极宫的娇儿,泡在蜜罐子里,被所有人宠着。
从来不用担心和好友之间什么时候疏远,再大的矛盾,送点小首饰或小点心,一个人道个歉,另一人给个台阶下,便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