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茶馆里日日人声鼎沸,好几次万人空巷,连着里头的座位包厢价格翻了好几倍。
皮影戏从讲佳人才子变成了讲狗血八卦。
那些情情爱爱的,富贵娘子疯魔一样想穷书生的戏码都被听腻了。
哪里有豪族深宅里的阴私来得有趣。
消息最灵通的一位故事主角,在听说后怒不可遏,向安州府尹施压,要求查封茶肆等地,不允许谣言传播。
一贯圆滑的安州府尹当即拒绝了她的要求,并指了指上面,提醒道:“这事儿可是有因才有果的。”
“那位想要出气寻仇,我们这些小喽啰哪里敢拦?”
她甚至用一直怪异的目光扫视了一遍来施压的女子,略带讥讽道:“有道是喝水不忘挖井人。”
“娘子能在家中有如今的风光,一身本事有施展的余地,是从何时开始的,又是因谁而来的。”
“这些,您还记得吗?”
来质问的女子一怔。
没人敢阻止,事态就愈演愈烈。
从前百姓说起谁家谁家,都是世代公卿,豪门望族,血脉高贵。
现在说起他们,聊起的都是里面不足为外人道的肮脏丑事。
贵族在人们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
更让他们惊恐的事,自家关起门来的私事全都捏在太子手里。
一家两家的警告就算了,所有得罪她的人家是一个不落的被展现在大众面前。
众人惊叹于东宫那位对朝野动向的把控能力,那些因为犹豫没参加这次设局的人家暗自庆幸。
一个姓尤的侯爷就是被公开处刑的一位。
以前外人说起他们家,都是家风高洁,重规矩,所教出郎君娘子们各个克己复礼,是成婚市场里被抢着要的。
结果他们家内里宠妾灭妻,兄弟姊妹斗成一团,跟养蛊似的。
只不过全家影帝影后,在外面装得好。
现在尤侯爷一出门就成了被鄙夷玩笑的对象,久而久之连门都不出了,人直接废在家里。
贝婧初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该回到朝廷手里的田产足够了,她才收手。
一下子整个越朝还没被清算的豪族都松了口气,即使运气好躲过一劫,来日很长一段时间也缩手缩脚,再不敢和之前那样贪婪嚣张。
整个王朝上下的风气都清了一清。
新都也在皇帝的整顿下安定下来,贝婧初不用再坐镇旧都,启程去京城与皇帝汇合。
盼儿醒悟
官眷们陆陆续续的过去了,贝婧初一行人出发前,雷盼儿递了帖子来,想见雷念儿一面。
雷家的家眷们已经出发在半路上,府里只剩下留守的家仆。
雷盼儿一来,就扑通一下跪在雷念儿面前,抓着她的裙摆哀求:“长姊,你带我走好不好。”
“求你了,带我去京城吧。”
“我不能继续在夫家过下去了。”
她声泪俱下的道歉:“之前都是我猪油蒙了心,不听长姊的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