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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 大打出手（第1页）

《号角》乃是忠武侯亲自督办，其中诸多篇章更是出自他手，他在海外游历多年，所见的奇珍异兽自然远胜于你，怎能轻易断言其虚假？再者，古籍中记载的麒麟，又有谁亲眼见过？但世人皆信其存在。”

孔醪冷笑一声：“嘿嘿，这可不好说，说不定是忠武侯故意逗乐呢！我听说，最近有一本书，名叫《金陵春梦》，里头对他的评价可不怎么好，说他不仅荒淫无度，还喜好撒谎骗人！”

孙萌闻言，面色一凛，正色道：“大胆！你难道不知，《金陵春梦》乃朝廷明文禁书？你竟敢公然提及，简直是无视法纪，无视朝廷威严！”那本书里把所有的忠臣都说成了坏人，甚至对今上也多有不敬，明显是坏人诋毁朝廷的！”

孔醪戏谑的问道：“咦？孙兄，你这是怎么了？为何神色如此紧张？莫非那禁书之事，你也有份？”

言罢，他自己先放声大笑起来，企图以笑声化解这份莫名的紧张气氛。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四周竟无人附和，就连他身旁平日里总爱凑热闹的几个铁杆朋友也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孔醪心中猛地一沉，他忽然意识到，人们之所以沉默，是因为害怕被牵连进那场不久前朝廷严查禁书所引起的血雨腥风。

尽管此刻天气寒冷，但他的额头上还是不由自主地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那段令人心悸的记忆如同幽灵般在他脑海中盘旋。

孙萌见状，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怎么？被吓得说不出话了？别以为你有个在阮大铖身边当差的舅舅就能高枕无忧，一旦扯进那禁书案，谁也逃不掉！”

孔醪心中虽已生出怯意，但嘴上依旧不肯服软：“哼，不管怎样，我至少是朝廷重臣的亲戚，而你呢？你叔叔在世时，那般巴结魏忠贤，甚至为他修建生祠，结果呢？阉党一倒台，他也跟着倒霉。我看啊，你迟早也会步他后尘！”

孙萌一听这话，怒火中烧，反驳道：“我叔叔的事与我何干？他下狱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你少来这套！”

孔醪见状，更是得意，继续挖苦道：“哈哈，俗话说得好，有其父必有其子，我看你跟你叔叔长得还真有几分相似，你母亲当年可是名动一方的大美人，说不定他们之间……”

孔醪的话越说越过分，终于触及了孙萌的底线，他再也忍受不住，一把抓起桌上装满瓜子的盘子，用力向孔醪所在的雅间掷去。

“哐当”一声巨响，孔醪身手敏捷地躲开了飞来的盘子，盘子在地上摔得粉碎。两人身边各自围着一群朋友，见状纷纷上前劝阻，但孔醪哪里肯善罢甘休，他也抄起一个盘子，回敬了过去。

于是，两个雅间之间，盘子如同飞镖般往来穿梭，场面之激烈，百年难遇。

然而，两人毕竟都是书生，未曾习武，手法笨拙，准头更是差得离谱，飞出去的盘子非但没有伤到对方，反而误伤了身边的朋友。

那些性格温和的人，挨了一下便自行避开，而那些脾气火爆的，则不甘示弱，也纷纷加入“战斗”，拿起手边能用的东西，向对方扔去，一时间，空中的盘子数量激增，场面蔚为壮观。

楼下的客人见状，纷纷逃离，生怕被这些无眼的盘子误伤。

众人互扔了一会儿盘子，很快发现盘子数量有限，很快就消耗殆尽。但好在他们都是读书人，脑子转得快，很快就想出了新的“武器”——茶杯、蜜饯、玉佩等纷纷登场，继续着这场“战斗”。

到后来，这些东西也用完了，孔醪灵机一动，迅速打开随身携带的钱袋，将里面的碎银子也扔了过去。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效仿，顿时，大厅上空银光闪烁，铜钱与银子齐飞，脏话与恶语交织。

他们的投掷技巧并不高明，很快，就有一些银子和铜钱从楼上落下，楼下的客人见状，立刻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争抢那些散落的银钱。

突然，“哎哟！”一声惨叫传来，紧接着是“啪嗒”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只见一人捂着脑袋，满脸愤怒地抬起头，指着楼上大骂：“他妈的！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把椅子也扔下来了！”

也不看看老子是谁，老子是扬州城有名的‘滚刀肉’，有本事你再扔个给老子看看！你扔呀！你倒是……”

没等他说完，他就抱着头跑开了，原来从楼上又飞下来一件东西，这次却是一张桌子。

原本宁静的茶馆里，此刻已是一片狼藉。

胆小怕事的人们早已寻得时机，慌不择路地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而那些胆大的，则趁着混乱，开始在这座茶馆中四处搜寻，企图从这片废墟中淘得些许值钱的东西。

有的人眼疾手快，一把抱起装饰华丽的花瓶，匆匆逃离；有的人则合力抬起沉重的桌椅，企图将其据为己有；更有甚者，两名衣着不整、满脸横肉的青年，竟将那位年迈的说书先生按倒在地，蛮横地将他身上的锦袍剥了下来。

在茶馆的一角，黄得功端坐如钟，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容，正细细品味着手中的花茶，茶香袅袅，似乎并未被这纷乱所扰。

相比之下，李成栋则显得格外兴奋，他一边高声叫好，一边肆意地将身边的桌椅抛向空中，仿佛是在享受这场混乱带来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