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黄得功为火炮之事焦头烂额时,而远在扬州的秦飞也在苦恼。
他是在为粮食而苦恼,派出去买粮的人都回来了,但带回的粮食却少的可怜,仅五万斤大米和十几万斤杂粮,这对于城内十几万难民来说,无疑是杯水车薪。
城中的粮店纷纷关门,并非他们有意囤积,而是粮食确实已被抢购一空。
秦飞望着日渐减少的府库存粮,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若按当前消耗速度,城内的粮食仅够支撑两个月,两个月后,扬州将面临无粮可食的地步。
那些有粮的大户人家或许能勉强维持,但难民和贫民则将会立刻断粮,甚至可能出现“易子而食”的人间惨剧。
为了延缓粮食危机的到来,秦飞不得不采取紧急措施,他将城内粥厂的开饭次数减少至每日两次,同时加强巡逻,以防局势失控。
幸运的是,城中的难民因每日仅靠两碗稀粥度日,已无力生事,仅有的几个不法之徒也在巡逻队那令人心悸的铁皮鼓声中销声匿迹。
秦飞还尝试向黄得功求援,他知道黄得功的军队随军携带了大量粮草,若能调拨一部分至扬州,定能解燃眉之急。
更何况,黄得功在庐州经营多年,储备丰富,若能从庐州运粮,扬州的粮食危机便能彻底化解。
然而,现实总是比理想骨感,庐州路途遥远,加之留守兵力有限,运粮之路险象环生,黄得功在接到求援信后,虽答应从军中调拨部分粮食,但对于庐州的储备却不敢轻举妄动。
为了保持军队的战斗力,秦飞并未削减军队的物资供应,然而时局却逐渐恶化,有的部队甚至开始杀马加餐了。
面对这样的困境,秦飞反而有点期待刘泽清赶快进攻了。以结束这种无聊的等待。
但刘泽清却丝毫没有进攻的意图,他的军队只是缓缓地向西南方向推进,到了丁沟村后,便安营扎寨,不再前行。
这个小村庄距离扬州城不足七十里,刘泽清每日只是在那里练兵,仿佛完全忘记了此行的目的。
更让秦飞感到忧心的是,那些被派往西边买粮食的人都空手而归,他们带回的消息令人心惊。
在西方一百多里外的地区,行人绝迹,似乎有异常情况正在发生。
秦飞听闻后,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推测可能有一股强大的敌军正从西面悄然逼近,意图与刘泽清形成夹击之势,共同攻打扬州城。
为了探明真相,他立即派遣探马前往侦察,但遗憾的是,至今尚未有任何消息传回,这无疑加剧了秦飞的担忧。
因此,每当有将领请求主动出击,迎战刘泽清时,秦飞总是拒绝,他深知扬州的重要性,绝不能因轻举妄动而让城池陷入空虚。
一天,秦飞正在仔细盘点府库中剩余的粮食储备时,突然接到卫兵的报告,称有人前来求见。
秦飞随卫兵返回衙门,意外地发现来访者竟是天地会天贵堂的香主陈子豪。
陈子豪见卫兵离开房间后,立刻向秦飞抱拳行礼:“属下天贵堂香主陈子豪,代表全体弟兄拜见总舵主!”
“哈哈!好久不见,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客气了?说说看,现在天贵堂发展得怎么样了?”
“托总舵主的福,自从我们进入南京以来,一切进展顺利。不仅会中兄弟多了几倍,而且我们在南京周边地区扎下了根,很多城市都有了我们的产业。
就拿扬州城来说,这里就有我们天贵堂的七间客栈、八座赌馆,还有三个青楼也归顺了我们。
现在,我们每月的收入在扣除各项开销后,还能结余五千多两银子,弟兄们的生活也越过越红火,他们都说总舵主您仁义呢!”
秦飞听完,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他缓缓坐在太师椅上,指了指身边的另一张椅子,说道:“别站着了,快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