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士兵们等到春天也得回乡耕种,总不能耽误了大秦自己的春耕。
朝中就在为这事发愁。
近年来冬夏交替之间的过渡季节春季和秋季都变得越来越短,春耕就成了一个问题。
农事官私下求见王上:
“倘若没有春秋还好些,就当夏播来算。渊国就有一年两熟的经验,夏季要种第二茬。偏偏如今还有春季,只是持续时间比较短,就不太方便了。”
不稳定的春秋导致了时令混乱,难以判断下种追肥这些操作应该在什么时候进行。各地都只能摸索着来,难免导致收成的减少。
华夏几千年精华总结的二十四节气,到了这种天灾末世成了摆设。
秦国的太史和农事官只好重新编撰时令规律,再尽量推算接下来的气候变化。可惜收效不太高,可能要等气候稍微稳定一些了,情况才会好转。
所谓的“稳定”,就是彻底没有了春秋,只剩冬夏。
秦王听得皱眉:
“一年两季,只剩冬夏,届时大秦各地可能做到每年两熟?”
以九州的气候条件,以前其实就可以做到一年两熟或者两年三熟,只除了太过靠北的地区。
但之前不这么种植,主要还是受了其他因素的制约。比如地力不足,需要减少种植频率来养地,还有耕种方式不够科学等等。
现在所有地区的夏季都能热到两熟的程度了,剩下的就是解决其他问题。地力怎么保持,水肥怎么保证,等等。
农事官明白王上的迫切。
极端气候下一着不慎就是全年颗粒无收,若能保证全国两熟,只要不是情况太过糟糕,两次播种总能保证其中一次的收成吧?
只要有一次有收成,即便减产都不至于饿死人,顶多就是吃不饱。要是这一季产量没受太大影响,庶民还能吃个七八分饱。
而年景好没遇到大型旱灾洪灾的,两季都有收成,保底就是能吃饱饭。收成稍微多一些,就能多出存粮来。
等到来年遭遇两季全部打水漂的极端情况,这些存粮便能救命。
这年头粮食产量太低,大家不得不精打细算着过日子。
农事官便道:
“要保证两熟得用些肥料。”
往前数几百年,大家还处在土地轮休的时代呢。地种一年休一年,非常浪费。现在可以年年耕种了,就是因为耕作方式改进。
农事官特意去找了渊国的经验,拿到了一年两熟的耕作方式,对此还算有自信,觉得这些问题完全可以克服。
他很快给出了几种堆肥的法子,还有农家肥不够的话还能从其他哪里弄到更多肥料。
农事官举了几个例子:
“清理出来的河道和池塘淤泥便是上佳的肥料,往年江河决堤后洪水浸润过的土地来年收成得到提升,便是因为河道淤泥的缘故。”
顺便河水还能泡死虫卵,所以农事官又提了通过给田里提前灌水杀虫的法子。杀完把水放了,再进行耕作。
秦政听罢颔首:
“只要不遭遇旱灾,确实可行。”
农事官就闭嘴了。
问题就在于极热很容易引发旱灾,到时候水就不够用了。
好在极热也很容易引发水灾,水灾不会缺水。就是水灾会把庄稼给淹了,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秦政另外还提到,冬季那么冷,怕是虫卵都被冻死了。不管用不用水浸田,似乎都不要紧。
农事官的嘴闭得更严实了。
等他冷汗涔涔地退下去写策划案,秦王才看向秦政,对他很是无语。
虽然农事官有面对甲方时只提优点不提缺点的嫌疑,但秦政也太爱拆人台了。难怪秦梓桑那么嘴贱,敢情都是跟亲爹学来的。
秦政还和没事人一样品茶,十分从容闲适。
秦王还想说什么。
秦政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