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不懂很多话,但不妨碍她做出选择。
穆若水摊开掌心,把手里的四粒扣子扔进垃圾桶,原来她刚才右手在傅清微身上游走是为了将扣子捡起来。
穆若水仍伏在年轻女人上方,从手和身体的间隙中把被子拽了出来,遮掩住傅清微暴露的身体,彻底坐起身来。
傅清微心想:她是嫌累了吗?还是觉得自己生涩不好操弄?所以才懒得碰她?
穆若水坐到了属于傅清微的那张单人沙发。
傅清微从躺着变成坐着,紧紧地裹着被子,只露出一个乌黑的脑袋,眼神警惕,像蓬莱观后山圆滚滚的花栗鼠,没有一点威胁。
穆若水见她一副防备的样子,忍不住脱口道:“就你那层被子,我随手就撕了。”
傅清微:“……”
这让她怎么相信她不想对自己做些什么。
刚才自己的上衣瞬间消失术还历历在目。
穆若水揉了揉眉心:“算了,你当作没听见。”
巧了,傅清微赢在记性好。
穆若水已经不想等她自己忏悔想通了,再忏悔下去,她全身上下都要被自己榨出水,毕竟她也不是什么道德感很高的……人,送到嘴边的食物,一而再再而三,不吃就不礼貌了。
到时候她就不是哭一两滴眼泪能解决的事了。
穆若水说:“我住在这里贴身保护你,只是因为我愿意,你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报答我。”
“哪种方式?”
“投怀送抱,芙蓉帐暖,夜夜春宵。”穆若水一连说了三个词语。
“夜夜?”
傅清微耳根一动。
但她很快强迫自己转移重点,直言不讳道:“不是你要这么做吗?你还让我以后每天给你剪指甲!”不忘添油加醋。
“我什么报酬都不要,让你帮我剪个指甲很过分吗?你不想剪可以拒绝。”穆若水也生气了。
“你没说是帮。”
“我现在说了,你不愿意可以拒绝。”
“那好,我不愿意。”
“……”
穆若水梗住,哑口无言,本该没有感觉的胸腔滋生出酸涩。
“算了,我回去了。”这两天她们相处的和谐表象只是她的错觉,她以为可以和她度过凡人的一生,但她的青雀落到凡间就变了,不再哄她顺着她,变得和她针锋相对,看她的眼神畏惧而警惕,又可以为了保命轻易把自己的身体交出去,变得……她不认识她了。
她也是一个庸俗的凡人,不值得她为她停留。
傅清微看着她的背影走进了卧室,没多久便出来了,衣冠整齐,穿的是她来时的红衣鹤氅,连靴子都穿好了。
穆若水背对她走向阳台,头也不回。
“你去哪儿?”
穆若水没有回答她,一个呼吸间,消失在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