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微一言不发地跟着穆若水回到了道观。
穆若水见她进了院门,顺手带上门,放下门栓,在原地揉了揉自己酸疼的眉心,才跟在后面进屋。
小三花端坐在书桌舔毛,边看傅清微打开衣柜收拾被褥。
穆若水走进来,眉心紧接着跳了一下,问:“你又干什么?”
听听这个字:又。
傅清微顿了一顿,理也不理她,抱着被子和四件套去了对面空置的房间。
穆若水原先那间屋子长久废弃,打扫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傅清微花了十分钟时间把床单被褥都换了。
穆若水站在门口,疲惫地心想:只要不是离家出走都行,她想睡这就睡这吧。
傅清微最后一次回到卧室,穆若水习惯性跟在她的身后。
一脚没迈过门槛,差点脸撞门上。
傅清微砰的一声关上门,穆若水碰了一鼻子灰。
“这是我的房间。”
傅清微走到窗边,关上窗户,从缝隙里看女人的脸,冰冷道:“你回你自己的地方去。”
砰——
最后一丝缝也没了。
徒留观主一个人待在院子里的冷风中。
穆观主往后退了半步,看了看门窗紧闭的现状,后知后觉一件事——
傅清微把她关在了屋外。
她还把猫带走了。
简直岂有此理!
穆若水一怒之下怒了一下,转身进了对面的房间。
气归气,理归理,那本来就是傅清微的房间,是她习以为常,一直赖在对方的屋子里睡,还把主人数次吃干抹净不认账。
分房就分房睡一夜,恰好给彼此空间冷静一下。
傅清微没什么要冷静的,怒火中烧,已经在穆若水的错误操作下接连上了几个台阶,自己哄不好自己的那种。
当夜傅清微和猫睡的。
小三花有奶便是娘,房间里有罐罐,她都没察觉少了个姥姥,在姥姥的位置呼呼大睡。
穆若水开着窗户,观察对面的情况。
万一还有回去睡的机会呢?傅清微的心那么软,身子也那么软,水那么多,没有自己她睡得着吗?
没过几分钟,傅清微房间的灯灭了,道观里跟着暗下来,只有一地银月。
她睡得着。
她一个正青春的女大有什么睡不着的?少了穆若水来回折腾她,她早早地去见了周公。
穆若水:“……”
她气得关了窗户,躺进傅清微给她铺好的床铺里,手底下摸着柔软的被衾。
生气还给她铺床,生怕她着凉,她好爱她。
算了。
穆若水又起来把窗户打开了。
和傅清微在一起这么久,她已经养成了睡眠的习惯,可她夜半辗转反侧,孤枕难眠,连胸腔都是空荡荡的难捱,方明白她没有养成像人类一样睡觉,只是习惯了在傅清微身边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