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饿。
一只尾羽华丽的稚鸡进入了她的视线。
傅清微悄无声息地按住剑柄。
一道剑光闪过,树干上出现一道剑气留下的划痕,彩色羽毛在空中飞舞,稚鸡咯咯一声仓皇逃离。
傅清微:“……”
杀鸡用上牛刀,效果未必好。
傅清微回剑入鞘,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她重新将剑横于面前,眼睛一分一毫地扫过,瞳孔收缩。
剑身覆盖的白霜不见了,从前出剑必有清鸣,如今平平无奇。
傅清微试着挥动了一下剑身,只有掠过空气的破风声,沉闷。
傅清微不懂品鉴宝剑,但在灵管局干过,同事有不少剑修,互相也会探讨切磋,这闷闷的声音……
她的剑……好像变成凡铁了。
“相思!”傅清微的心脏慢慢爬上了恐慌,她不是怕相思失去灵性威力大减无法护住她,而是这段时间她早已将剑当成她倾诉的朋友,数次陪伴她于危难之中。
平平无奇的铁剑一言不发。
良久,傅清微把剑抱在怀里,低声说:“我一定会等到你好起来。”
傅清微认为是相思剑在摧毁阵眼时耗尽灵力,才导致它返璞归真,回到最原始的状态。
“这样算不算我陪你再成长一次。”
傅清微抬手擦掉了眼角的湿润:“不过,好相思,你要先帮我一个忙。”
她一剑掷出,势如流星,一只野兔应声钉在了树干上。
傅清微走到树下,连剑带兔子拔出来,拿在手上。
天色已晚,夕阳的最后一丝光芒被密林吞没,寒意随之侵袭。傅清微空有野兔,环顾四方却没有水源清洗,指望那一点泉眼的水,能洗到地老天荒。
赶夜路找水源不是个好方案,耗费体力不说,夜晚视线不佳,她连照明工具都没有,危险大于机会。
正在这时,她听到了林子里的鸟叫声。
倦鸟还巢,几只麻雀和她不认识的鸟回到了树上的窝里,脑袋一点一点地四处张望。
傅清微仰起脸,和麻雀的豆豆眼四目相对,她灵机一动。
十分钟以后。
傅清微上了树,看着鸟窝里嫩生的鸟蛋流口水,默默地在心里说了声对不起,留下一颗蛋,其他都揣兜里了。
她想顺便抓只麻雀,但是和兔子一样不好洗,总不能茹毛饮血。
傅清微爬了十来棵树,共获得鸟蛋十一枚。
她不好意思赶尽杀绝,也实在爬不动树了,要是师尊在这儿的话,上树简单多了,飞一下就上去了。
师尊也不用吃饭,她还会给自己做饭。
傅清微短时间内想了穆若水两次,连忙打住,柔情可以激发一个人的韧性,也可以磨灭一个人的意志。傅清微现在一门心思只想活下来走出去,想多了只会让她软弱。
傅清微好不容易东奔西走捡了些柴火回来,开始钻木取火。
木头都钻穿了。
……根本打不着。
幸好她还是个会法术的道士,珍惜地取了一张符箓出来,点燃了符火,火堆倏然着了起来。
傅清微把鸟蛋烤了。
食材珍贵,她一个一个地分别烤,控制火候,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虽然还是饿,总比肚里没东西好。
她找了个背风的地方,重新引燃一堆篝火,靠着石头睡了一觉。
失去了手机的现代人无法判断时辰,只能从太阳的高度和方向猜测是上午还是下午。
傅清微拎着她的兔子,天蒙蒙亮就出发,在第二天的中午找到了一条小溪,弯腰洗了把干净的脸,开始处理手中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