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川县,有这样的绣工的不多见,这些扇面又是卖出一笔钱。
那个杜家姑娘最是喜欢漂亮,虽然家里是继室二娘执掌中馈,可这个原配生的反而最宠溺。
听说杜金樱早已经定亲,这次回来是专门为从老宅出嫁的,二娘正替她准备嫁妆,这扇面定能入眼。
离开巧针坊,江枝又急忙到霍家商量麦冬种植的事。
穿行在日渐恢复热闹的街道上,她这个朴素的农妇平平无奇,可从身边走过一顶遮盖严实的小轿撩起一条缝,一双惊讶又带着疑惑的目光看着她,直到双方消失在彼此的视线里。
轿帘轻轻落下,里面杜家继室微合上眼,旋即喃喃自语:“那女人好像是江泼妇,难道她们没有逃走?不行,等金樱成亲我就必须离开平川,这里不能待。”
想想自己如今呼奴唤婢,穿金戴银的生活来之不易,不能被人破坏,继室夫人就心里发紧,一个劲的催轿夫快快回去。
身处闹市,江枝并没有觉察到那一双窥视的目光,只急匆匆进了霍家药行,她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
随着油菜和冬小麦的播种,麦冬也种进事先选好的地块,时间很快也进入初冬。
天气渐渐冷了,每个人身上都穿了薄袄。
已经出月子,养胖一圈的桃儿娘还裹着头巾,她抱着小儿子坐在窝棚里喂奶。
田桃抱着几棵嫩嫩的萝卜蹦跳着从田间回来,外面的雾气润湿了她的头发。
“娘,用这些萝卜煮点油稀饭吃吧!小泉小溪都馋肉了!”
田桃儿虽然才十二岁,可田贵要忙里忙外,除偶尔几个婶子嫂子们来家看看,基本上是她独自照顾娘坐月子,俨然成了一个当家人。
桃儿娘看看女儿手中的萝卜,点头道:“家里那片肉切一半,还有两个蛋,你煮了,和小泉小溪分着吃吧!”
她知道自己坐月苦着女儿了,不仅煮饭洗碗,还要洗尿布,就连半夜小孩子哭还要起哄着,怕吵醒累了一天的爹。
田桃儿取出一块巴掌大的腊肉,拿刀在上面上上下下比划了很久,终于还是舍不得,只切下二指宽的一条肥边。
把肥肉洗干净切丁,再放锅里煎出油,最后放些豆瓣酱炒香,再放水放米,放菜,熬粥就是油稀饭。
腊肉的香味飘散,秦氏在隔壁翘着鼻子闻,转头对正蹙眉忍酸水的莲花道:“你想吃就找你男人要,别摆脸子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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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有喜了,不过她没有说出来。
虽然没有郎中把脉,但被婆婆念了这样久,她又从其他媳妇那里听过怀孕之初的反应,就知道自己推迟半个月没来的月事是有喜,这两天出现的犯酸更是让她笃定。
如此大的惊喜却让她惶恐不安,因为婆婆说过,自己跟徐根庆碰没碰她门清。
这一个多月她跟徐根庆频频在外面“干活”,婆婆根本就不知道的。
要是听到自己有孕,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必须马上告诉徐根庆,让他去跟婆婆说。
莲花在家焦急等着徐根庆回来,而此时的徐根庆和田贵都不在家。
仓房的晾棚下,村里男人们或蹲或站,把正说话的江枝围在中间。
也有妇人对这些村里事感兴趣,不远不近的旁听着,每个人都很激动。
江枝手中捏着一本册子,对众人道:“县衙第一批徭役的名单已经下来了,我们村因为年初已经服过,所以不用再管。”
徐根有点头:“嗯,我们砍树,垒了几道堡坎,是把驿站位置清理出来的。”
之前徐家村就服过徭役,在外面官道清理干净树子,整理出一片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