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萱明白他的意思,心中有着同样的担忧。
在街上,方湛对齐王所言,其中意思明显,对方不可能听不懂。
他们与齐王告辞后,她虽没回头,但听安安心声便知,对方依旧没死心。
这齐王,首先就不是个头脑清楚的人,他坚持做糊涂事,遂了自己心意,害的就是别人。
“知意十五岁就遭逢人生大难,又在泥潭中苦苦挣扎近两年之久,如今好不容易获得新生,绝不能让任何人再伤害她。”秦萱的一只手搭放在腿上,用力抠着上面的绣花。
方湛握着她的手,稍微用力:“萱儿,你无需忧虑。这件事交给我,我定会护好女儿,护好你们所有人。”
秦萱轻缓点头,随着方湛手上的力,靠上他的肩头。
“你打算如何做?”秦萱轻声问。
“自然是配合安安,不让梁贵妃母子如意。只要他们得不到那个权利,就没法为所欲为。”方湛盯着灯笼罩上,闪动的朦胧烛火,眸光深锐。
不仅为了女儿,还为了他与众兵将千辛万苦守卫的国家。
目前看来,贺承瑾若做了皇帝,并不会如何英明。
“其实,我一直觉得,梁贵妃与金家结亲,是别有用心。”方湛又道。
秦萱起身,等着方湛说下去。
方湛将她的头揽回去,细说:“安国公曾名震一时,虽说现在老了,因沉积的伤病,卸任在家,手无兵权,可他在军中依旧颇有威望。不仅是我,还有许多大小将领,都受过他的恩惠、指点。若真有那一日,不能说一呼百应,但定有五十。”
秦萱眉头轻蹙:“之前听你讲过的金老将军,不像个糊涂人,或是要争些什么的样子,岂会看不出梁贵妃用意,应下这门亲事?”
“就算一般人不知,金老将军有这个本事,他自己定是心如明镜。”
方湛垂眸:“前阵子,我的伤彻底好了之后,不是去拜见过金老将军一次,听他说了几句掏心之言,或许就是答案。”
吉兆
方湛叹声:“你也听说过,金玉的父亲,很早就死在战场,不久她的母亲也抑郁而终。金老将军常年不在府中,是府中嬷嬷将金玉带大的,可那嬷嬷是刁奴,苛待了金玉好多年。金老将军对这个孩子,倍觉亏欠。”
“而如今的安国公府,仅有他与金玉两人,他担心自己西去后,金玉无人可依,下半生依旧孤苦。”
秦萱想起,这两年确实常听说,金老将军卸职后,就在家给孙女张罗婚事,只是一直没寻到合心意的人。
方湛看出秦萱所想般,继续道:“最重要的是,老将军说,金玉中意齐王。”
这让秦萱有些意外。
在街上时,因心中奇怪这桩婚事,她多留意了两人几眼,觉得金玉那姑娘满眼螃蟹灯,只有艳羡,不曾与齐王有过特别的眼神交流,言语间也无羞怯小心,实在不像对身边男子,有爱慕之心。
“从事情结果来看,齐王便是他为金玉选定的托付之人了。”方湛怅然长叹,猜测,“金老将军要么已与梁贵妃达成了某种约定,要么已是心照不宣。我们怕是要为敌了。”
秦萱实在不理解这种,自己不惜付出一切代价,也要将孙女托付给陌生人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