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则在后厨给方叔打下手,他从厨房出来,眯着眼向四周扫了一周。桑榆的皮肤很白,气质清冷,他站在那总是和人间烟火格格不入。老旧的街灯在他头顶斜斜打下来,照出他脸上几丝柔和。
“致远,方叔喊你。”桑榆的嗓音很具有穿透力,像一把冰剑刺穿热闹的凡尘扎在悬崖顶端。
“哦,来啦!”方致远小跑着过来。
方叔边擦额头上的汗边说:“儿子,你打电话问问莫鸿他们那几桌还来不来了。都快8点了,再不来,预约时间就过了,我们就不给他们留位置了,好多街坊都来问还有没有位置。”
“行嘞,我问问。”方致远来到账台,拉开抽屉,发现手机没电关机了。于是跑到后厨找桑榆,“榆哥,借你手机用用,我打微信给红毛。”
桑榆在削土豆,手上全是泥,没法腾手,干脆示意方致远伸手往裤兜拿手机。
手机解锁后,方致远点开桑榆的微信,正想搜索红毛的时候,他余光被一个头像吸引。
一直舔粉爪爪的白猫。
方致远愣了一下,这不是宴习的头像吗?
但是这个备注——
价值百万的宝?!!
是什么鬼!!!
方致远眼睛往下瞟,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头像,而备注则是——
致远。
方致远一下炸了,拿着手机质问桑榆:“榆哥,你什么意思?你要是不想要我这个异父异母的亲弟弟就直说!”
被莫名其妙骂了一顿的桑榆懵懵的:“什么?”
方致远指着外面的宴习,大吼:“你给那个垃圾玩意备注‘价值百万的宝’,而我就是简简单单的名,甚至连个称谓都没有!呵~”
桑榆在方致远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中沉默。
一直忘记改宴习的备注了。
“是宴习动的手脚。”桑榆淡淡开口解释。
方致远半信半疑:“真的?真不是你改的?”
“真的,不是我改的。”桑榆说。
“那好吧……”方致远把手机还给桑榆,声音弱弱的、委委屈屈。
桑榆放下心来,看来致远没误会。
谁料,下一秒。
方致远撕心裂肺:“我不信——!!!”
喊完,扭头就朝外面跑去。
桑榆:“……”哄不好了,不哄了,打一顿吧。
方致远来到宴习身边,二话不说就开始搜身。
宴习带着手套收拾餐桌,为了躲他,都快扭成蛆了。
“你发什么神经,方致远!”
方致远掏出宴习的手机趁他不注意就进行人脸解锁,“我打电话给红毛。”
“你他妈的有话说话,动手动脚做什么!我可是纯情男高,得守身如玉。”
方致远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宴习的话上了,他盯着宴习的微信陷入了一种三观重塑的混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