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扬眉,下意识抚上自己的心脏。
仍然急促、同每一次生死一瞬时那样迅猛的跳动着,但明明他刚才祓除那只初生的特级咒灵没费多少力气,更谈不上威胁到生命的程度。
言语也能杀人?
有点荒谬,那他之前折腾那么久干嘛,不如找个嘴毒的天天从早到晚骂自己,还省时省力。
但他也清楚,此刻不过是今天所有情况促成的巧合。只有追寻真正肉体死亡时的相见最为有效。
松田阵平坐在他旁边,似乎已经冷静了下来,他没看向一臂之隔的亲人,只是同对方一样看向天空。
男人忽道:“那天没来得及说。”
“十八岁生日快乐,伊夏。”
松田伊夏霍然回眸。
但是幻影总是来势汹汹又消失的了无声息,他转头时只捕捉到一抹似真似幻的影。
松田阵平消失在原地,但是有人恰好自他望向的方向而来。
安室透发丝凌乱,几缕金发被汗水黏在额头,走来时还有些急促地喘着气。
他不知刚才到底去做了什么,又不知为何要匆忙赶回,原本熨烫整齐的衣服上满是褶皱,衬衫袖子也随意挽起。
这幅模样称得上狼狈,但他的眼睛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盛着两团火一样微微跃动。
脚步急促而坚定地走来,在晃神间好似合上了一个隐秘的空缺。
也只有一瞬。
下一秒松田伊夏便轻飘飘地抽身而出,冲对方若无其事地挥手。
安室透将挽起的袖口理正放下。
夜间晚风抚去他额间的薄汗,在确认少年同他离开时一样待在天台不曾离开后,他才将一直堵在胸腔之中的那口浊气缓慢吐出。
呼吸间那些属于降谷零的情绪又被裹挟着沉入海底。
发丝投下的阴影轻晃,将眼眸里盛放的情绪熏染成一种最适配波本的冷漠。
他朝着对方走去:“你真是给我找了不小的麻烦。”
各种意义上都是,但由波本的身份说出,反倒像是在装模作样地为“259号”默哀。
“看来你已经解决了。”松田伊夏扬眉。
他在一些地方太过懂得进退,金发男人将不久前的那点过于“良善”的古怪掩藏住后,他便再不深究,也不在乎对方现在的说辞到底是不是在撒谎。
无论安室透刚才去平层做了什么,是去挽救一场踩踏事故,还是趁乱处理掉自己前队友的烂摊子,亦或从中谋利,和他都没什么关系。
少年这种态度反而让刚才的确去救人的金发男人一噎,原本一堆属于危险人物的说辞在此刻失去了意义。
松田伊夏哼着不知名的曲调,扭头笑道:“真让我惊讶,安室先生,你居然没把u盘在我这里的事情说出去。掩盖事实,欺骗你背后的那个团伙,又用前队友当死无对证的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