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谭华是真烦了方思文这几天揪着这事的无理取闹,有些不耐烦地回答:
“不管供货的时候在不在,铁路总段的订单是她们拉来的,当然要算到她们头上。
总厂也没要求每个订单供货的时候,对应的销售员要在现场吧?”
方思文哼了一声:“总厂的各项规则制度都很健全,可没有什么漏洞能让人钻!”
谭华气得脸色铁青。
方思文一来,就一副笃定他们和老卫在暗中搞了鬼的心思。
谁受得了老是这么疑神疑鬼的猜疑?
就在谭华想要豁出去掀桌的时候,沐春生走了进来:“方厂长是不相信总段那笔订单是我拉的?”
方思文扫了她一眼,轻蔑地哼了一声。
沐春生笑笑,指了指桌上锁住电话机的盒子:“行,那麻烦方厂长把盒子打开一下,我现在就给铁路那边打电话。”
方思文讥讽:“想让那边的熟人帮你应承一声?一点嘴皮子的人情,聪明人谁不会做!”
沐春生还是笑着:“不,我是打电话过去取消以后的订单。”
方思文顿时怔住了,手指头指着沐春生:“你、你——”
沐春生挑了挑眉:“总段跟分厂可没有签长期合同,上一批货是试销合同,现货现款。
既然打电话确认订单是我拉的这种事,只是嘴皮子上的人情,那我打电话取消以后的订单的事,总归不是嘴皮子上的人情了吧?”
发青的脸色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谭华欣赏着面色发青的方思文,差点没笑出来:真是大快人心啊!
方思文其实也怀疑沐春生在讹诈他,但是他不敢赌。
这赌的不是沐春生的能力,而是他的前途!
要是他一上任,就把总段那笔大单子给弄丢了,领导怕是会把他给一脚踹丢,就是他岳父的面子都不顶用!
见方思文不敢动,沐春生偏要火上浇油:“方厂长,你倒是把盒子打开啊!
这是厂里的事,总不好让我个人出钱去邮电所打这个电话吧?”
方思文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话:“沐春生!单位的事,你怎么能这么胡闹!”
沐春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可这不是方厂长坚决不相信这笔订单是我拉的吗?
就算我打电话过去让那边的同志说明,你也觉得是嘴皮子上的人情,你说我还能怎么办?”
胡闹?
呵,胡闹也是你逼的!
方思文要是不低这个头,沐春生就坚决要把这个胡闹一杆子捅到底。
沐春生的态度,方思文心里很清楚,他只能转头看向谭华,希望谭华能垫几句话,给两边一个台阶下。
谭华看懂了方思文的意思,偏偏就装着没看懂,跟只锯嘴的葫芦似的,杵在那里就是不出声。
三个人正在办公室里僵持,外面突然传来了一个人的大嗓门:
“我正说要给你们送表扬信过来呢,你们怎么就不做了?”
话音刚落,一个中年男人就大步走了进来:“方厂长是吧,我是公社的武装部长乔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