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可以,比如作为最初突破口的那艘船,全船船工的指印、足迹、身体特征都搜集齐全了,有些明显的,只需在师父划定的范围中简单比对,就能出结果,即使完全是视线外的痕迹,最多也只需要比对全船的人就够了。如果在关键处出现了陌生的指印、足迹、特殊的痕迹,那更是连接打通下一处的突破口。”狄昭昭放慢了语速说。
众人听得心头发颤,后颈发凉,脑海中最先浮现出的想法是:神鬼莫测,防不胜防。
用认知中惯例的方法来查此案,来应对这个突破口,绝对会打草惊蛇。无论是审问,还是抓人,甚至暗暗打听,都很容易让人察觉到异常,弃车保帅往往就是这么来的。
但想要搜集一些痕迹,虽也不易,但动静可就小多了。
若是稍稍带入自己。想到有人暗中潜伏在自己周身,神不知鬼不觉的一点点的蚕食。
被啃噬到骨头都毫无察觉。
瞬间头皮发麻,心惊肉跳,只想着要不还是报官吧?!!
所以,狄昭昭?
脑子里刚刚升起这个念头。
视线都不用挪动,掌管全国刑罚案件的大理寺卿狄松实,就从余光中,把视线狠狠的拉扯了过去。
百官:!
报官?还能报什么官?
他们是一伙的!
竟然是一伙的!!
竟然还是爷孙俩!这简直是作弊!
聂尚书首当其冲,脸一下就黑了,他脸上肌肉微微抖动,转头看向刑部官员的方向。
他也是只是略略听闻过一点勘察技术,水平大概停留在阅读过《勘察手册》《砍人分析》的程度。
他没有看大理寺的方向,而是看向刑部,这个和大理寺有点竞争、又有点友好、但绝对懂行的方向,问:“这和我了解到的不一样?全船人的指印、足迹我也有法子能收集,但真能这么简单辨认出来?”
刑部众人肃立,表情有点古怪。
这就好像上了战场,某个姓霍的小将在敌军阵营里杀了个七进七出,孤军深入,威震八方,然后某不知情的同僚跑到他们这些普通将士面前来问:“你们能不能行?这战术多好,怎么没见你们用?”
更有甚者,与他们聊起此事,捧腹大笑说:“哈哈哈,你们听听这多离谱?外头说书先生都说不出这么离谱的故事。”面馆老板还满怀信任的奉承道,“要是真这么简单,你们这些在边关有数十年对敌经验的猛将,肯定早就做到了!”
有数十年对敌经验的猛将们:“……”
面前的卤肉面都感觉不香了。
虽然被夸了,但是听到耳朵里,怎么这么臊得慌?幸好没当着本尊说这话,要不他们得现场挖个地洞钻进去!!!
刑部一干官员,几乎是同样的感受,更令人感觉面上发臊的是,狄昭昭就在眼前,这当着人家面呢!
这跟鲁班门前弄大斧,关公面前耍大刀有什么区别?
作为全天下除了大理寺内官吏和差役之外,对狄昭昭本事了解得最清楚的一群人,此刻再看向对面大理寺的几人,都感觉对面看过来的眼神带着戏谑和期待的笑意,这不是看笑话是什么?
看平时暗地交锋不断,针尖对麦芒抢资源的对手,不得不笑着夸自己很好玩吗?嗯?
这里头,唯有一个人感觉稍好一些。那就是从大理寺升迁过来的王寺丞,现担任刑部侍郎。
他主动走出来,咳咳两声,打破了有点尴尬的场面:“聂尚书说得其实也有理,大多数寻常情况下,此法是不可行的。”
比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