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死?你也配去死?”裴将臣双目血红,面目狰狞,“没有偿还你欠下的血债之前,我只会让你求死不能!”
这一刻,裴将臣周身魔气缭绕,化身食啖于人的罗刹恶鬼。
如果不是队友们及时赶到,拼命将裴将臣拉开,裴将臣真有可能张口撕咬马东天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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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东天被连夜押送回了苏曼。
他并没有被立刻被关进监狱里,而是被蒙着黑布,转移了几次,最后被带到郊外某处。
夜正在演奏着片尾曲,苏曼的天空刚刚由黑转成墨蓝色,鸟儿也还没有从梦中醒来。
雨季的草地湿气浓重,诡异的寂静中,一座座华丽宏伟的坟墓如鬼影般伫立在浓雾之中。
这里是裴家的陵园。
裴将臣的伤只做了简单的处理,一身血污斑驳,面孔苍白如纸,在幽夜微光里更加骇人。
他粗暴地抓着马东天的后领,把他如麻袋般拖到了一个墓碑前。
碑很新,墓主人的照片以陶瓷画的形式烧铸在墓碑上。是个眉清目秀的年轻男子。
马东天早就被裴将臣揍得双眼乌肿,视线模糊,什么都看不清。不然,他会看发现,这就是小道消息中那个死在袭击里的,裴将臣情人的墓。
裴将臣在墓碑前单膝跪了下来。
他掏出手帕,轻柔地擦拭着照片上的露水,脸色也在这刹那间恢复了往昔的温柔多情。
“你等了很久了吧?”他低声呢喃,似贴着恋人的耳朵说情话,“现在我把人给你带来了。我对你的承诺,都会做到。”
又静静凝视了照片片刻,裴将臣起身,朝马东天走去。
尽管什么都看不清,但直觉告诉马东天有危险在靠近,他下意识向后挪动。可紧接着,胸口被千钧之力袭中。
裴将臣重重一脚踹上马东天的胸膛,将他踩在了地上。
?
骨头在军靴的践踏下发出脆响,马东天惨叫了起来。
“我对书玉发过誓,要用你的血来祭奠他的在天之灵。”裴将臣的眉毛挑了挑,显然被惨叫声引发了一点愉悦,“他死于你的炮弹之下,尸骨无存,但我可以留你一个全尸。”
“不!”马东天疯狂摇头,口中含糊,“你不能……”
“不能杀了你?”裴将臣嗤地一声笑了起来,“我当然可以杀了你,然后说你是在试图抢我的枪时被我击毙的,在场的都是我的亲兵,都会给我作证。即便是民主法治的社会,想要私刑弄死一个人都很容易,更何况苏曼还没有那么文明。”
裴将臣微微俯身,用手电筒照着马东天已辨认不出原貌的脸。可他此刻的脸比马东天的更不似人类,就像一个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但是,”话锋一转,“我不会杀了你的。”
裴将臣收回了脚。马东天大力呛咳,血沫从口中喷出。
“你要活着接受公开审判,你要当着民众和所有受害人家属的面承认自己的罪行,向他们忏悔。不过——”
话锋又一转。
“头儿也确实说过,只要能把你抓到,他不在乎你是否缺胳膊断腿。”
后半句话钻进马东天的耳中,如冰箭射入他的后心,给全身都带来刺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