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公安,地上坐着的居然更嚣张了,唾沫横飞,“赶紧把他们都给抓走,太恶毒了!什么人都能来开公司了?他们就是欠我们家的钱欠我们家的工作。”
下一秒,喇叭继续响:“一帮神经病!癫公!癫婆!诈骗鬼!骗钱鬼!骗人骗钱骗工作死全家!略略略!”
并且凑到闹事的人面前反反复复地循环。
周大婶急脾气上来,眼睛一瞪,就要往前冲,“三妹你不要拦我,看我今天不打烂他们的臭嘴!”
“干什么干什么?公安同志你们看到,这些人先说要打架的,把他们都抓起来!”
“抓你个大头鬼!”见到公安还这么嚣张?恶人先告状是吧?好好好!陈今觉得自己又可以了,一按喇叭继续道:“公安局是你家开的啊想抓就抓?我在我家地上说几句话怎么了?你们闯我家地上了,要抓也是先抓你们!”
“我要是你家祖宗,我今晚说什么都得踢翻棺材板把你们都抓下去!留上头造孽,不干人事。”
“啊!你这臭……”
才想冲上来,周大婶上前一步直接捂住了嘴然后往旁边老头那一推。
陈今立刻就大喊道:“哎哟,大家快来看呐,两个不要脸的,在外面都勾勾搭搭,太不要脸了!你们这几个,整天闲着没事干都是混在一起吧?老头老太太玩得还更花,你们看看,是不是?我看那两个贼眉鼠眼的就是一对,还有那三个,他们是一起的吧?你们家里儿子女儿知不知道哦?”
“什么胡说?你们不是有些关系你们能天天凑一起闹?说你们私底下没什么?你问问大家伙信不信?是吧,你们不信,我也不信。”
“嘿嘿,别说,你们真会过日子,老头老太太凑一起,几家人还能一起相互帮扶是不是?看看,这不组团闹事来了。”
“哟哟哟,恼羞成怒,肯定是被我说中了!哎,刚刚看错了,你
们两个看着更像是一对。”
“你们看你们看,刚刚还扶了一把,呐呐呐,手往哪里放呢?这肯定是有一腿啊,你们大院里头真会玩哈。”
陈今这说得信誓旦旦那的,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似的。服装厂家属院的人知道她说得有些离谱,但谁也没帮忙说话,只是辩解了一句道:“他们乱搞是他们的事,和我们大院没关系的!”
“就是啊,他们几个搅屎棍天天都混一起,谁知道他们私底下什么关系。但是我们大院其他人可不这样,大家清清白白的。”
要辩解,顺便踩几脚。
她儿子现在可是被耿厂长选上带来公司上班的,儿子的新老板和大院里的老泼皮,站在哪边,想都不用想。
好几个家里人在这家公司上班的围观群众帮忙声援,“就是啊,肯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不然能天天都混在一起出去闹事?”
“是吧?我越看越像,怪不得那谁和那谁天天大哥长妹子短的,老不正经,不要脸,他们家孩子都是知道的吧?”
公安个个都觉得脑壳疼,两只耳朵里都是吵得嗡嗡嗡的声音。真想直接掉头就走。这都什么事啊?他们就不应该过来,过来了还助长了这帮泼皮的气焰,刚刚都被骂得还不上嘴了。
他们真的是多余跑这一趟。
但是来都来了,总不能当作没来过,掉头就走吧?
吵架吵着,怎么就从欠钱欠工作吵到了几个老的厮混不正经了?
公安看着最先拱火转移焦点的陈今,真没见过这样的公司老板。许久,所里的年轻公安憋出一句道:“能和工人阶级打成一片,说明这老板接地气啊。”
“……”
打成一片不是他们知道的那个“打成一片”吧?改成“骂成一片”才合理。
“这个新老板欺负我们老的啊!”
又嚎?陈今冷笑一声,“谁是你老板?侮辱谁呢?我钱撒南江里我都不要你这种人,老帮菜!老泼皮!不要脸!”
“不是,陈老板,你们先冷静冷静,先听我说一句。”
“你让他们先停,凭什么是我们先停?这是我买的地,我的地盘,他们闹事的都不冷静,凭什么叫我冷静?我今天就把话撂下了,我陈今,和你们原来那些厂领导不一样,想闹一闹就从我这里拿好处?你今天就是吊死在我公司门口,都和我没关系。”
“王叔,去给他们弄几根绳子过来,大门旁边那棵树最合适,先去挂两个。你们觉得吊死不好看也行,王叔,再给他们买点百草枯过来,当我免费请他们的了。我看看今天能死几对老鸳鸯。你们早点去投胎,早点做人,说不定下辈子都不用瞒着人鬼混了。”
“……”
老公安差点要被她笑死。又气她不听他们说话,又觉得她这些话好笑。
但凡是换个人来说,他们都得觉得这人胡搅蛮缠。但是这个小老板一本正经、认认真真地给“安排”,人家也不大吼大叫,就这个气度,你看看……一边气得跳脚,一边情绪稳定地叭叭叭骂人,以为是软柿子,踢到铁板了吧?!
“公安同志,这一块地是我买下的,我可没有请他们过来表演节目,我这开业第一天,他们发疯了过来在这又唱又嚎的,你就说,是不是他们的问题?要是你们说没有问题,那我明天可就带人上门挨家挨户地唱大戏了。”
“是,确实是他们的问题,他们做得不对,你们这边先消气,把喇叭关一关。”这喇叭真的太吵了。
这哪能关?关了说话气势就弱下下去了。陈今道:“我没生气,我一点都没有生气,他们非要来找事情,我好声好气地和他们辩解几句。我这要是生气了,我早就打耳光抽他们了,什么东西,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当不会说话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