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褚寒不禁笑了,“小殿下这么厉害,自己醒没醒都清楚。”
“刚才是有点迷糊,但对着余丞秋那一刀过去我就有点醒了。”卫衔雪低着头,“你猜我那时候想的什么?”
他没等江褚寒回答,“我刚才是想你身上那一刀算在余丞秋的身上。”
江褚寒诧异地“嘶”了声,“殿下这是想给我出气啊?”
“是啊——”卫衔雪喝了酒声音有些沙沙的,在人耳边轻声说起来,带了点意外勾人的缠绵似的。
他环着江褚寒脑袋,用手指去戳了戳他的喉结,“我觉得我没醒酒,才看世子今日有些身形伟岸,好像是比平日里还要俊朗潇洒一些。”
江褚寒好像喉间堵了一下,“你……”
卫衔雪蹭了蹭他的脑袋,“世子话都不会说了?”
“……”江褚寒觉得自己也是完蛋了,还真是习惯了卫衔雪若即若离的态度,这会儿他竟然怀疑过醉酒的是他自己,好像……好像太久了,江褚寒觉得他太久没有这样实在得到卫衔雪的感觉了。
卫衔雪在他身后,江褚寒想:卫衔雪在他身后。
江褚寒对着寒风呼了口气,“怪冷的。”
他又突然说:“殿下可以亲我一下吗?”
卫衔雪好像指节停顿了一下,他把手收进衣袖,不置可否地说:“我也好冷。”
江褚寒没等来别的,有些失望似的,“殿下好狠的心。”
卫衔雪只是很轻地“唔”了声,他把头往前凑过去,“世子是不是饿了?”
江褚寒把人抬高了些,没吭声。
卫衔雪等了会儿,“不理我……”
“你要是饿了,我回去给你做点心。”
江褚寒把视线落回脚下,他走过长街,还是没有说话。
卫衔雪叹着气,“世子不想吃点心……世子是不爱吃我做的点心了。”
江褚寒张了张口:“……”
卫衔雪灌了满脸的冷风,他重新把头靠在江褚寒脑袋旁边,几乎正对着他的耳朵,他轻轻喊了一声:“江郎……”
江褚寒:“……”
卫衔雪又道:“江郎也好大的气性。”
江褚寒方才其实不过是怔了一下,真听清卫衔雪说了什么,一股不言而喻的情绪顺着心底起来,蔓延入四肢百骸,好像他全身都酥酥地涌过气血,江褚寒厚重的呼出口气,“殿下……”
“殿下要再说下去,臣可真是要冒犯了。”
“原来没生气啊。”卫衔雪这会儿又像涌起醉意,他眼睛里眨了眨,把里头一点迷离藏起来,干脆又闭上了眼,“我好困……世子到家了叫我。”
卫衔雪的头枕在江褚寒肩膀旁边,太近的距离里若即若离,碰到他嘴唇的只有江褚寒的头发丝。
江世子觉得自己像个被无端玩弄,又甘之如饴的倒霉蛋,他握着卫衔雪的腿,又把他往自己背上托了半分,这一托举,卫衔雪的嘴不可避免地往前碰了一下,江褚寒自然地让他吻到脖颈,仿佛这样才让他微微满意地扬了下嘴角。
冬日的夜太冷了,江褚寒走在路上,卫衔雪贴着他的背,后面的斗篷垂下来,把两个人都盖住了,江褚寒好像并不怕冷,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好像有些厌倦冬日,仿佛是在无知的时候历经过一场印象深刻的寒冬。
走着走着,肩头的卫衔雪只剩很和缓的呼吸声,好像还真睡着了,江褚寒偷偷把一只手往下,捏住了卫衔雪的脚踝,卫衔雪很瘦,脚踝也很纤细,江褚寒一只手就能一整个抓住,他记得自己以前很想找根链子过来把他锁住,金链子配得上金尊玉贵的阿雪,江褚寒想一辈子把他留在身边。
如今呢……如今他觉得阿雪会疼,所以他愿意把链子套在自己身上,另一端放在卫衔雪手里,或者他们俩绑在一起,一人锁一边,来日沉沦也好,谁也落不下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