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玉飞影只是点了点头,就让他退去了。小二转身离开瞬间,用法术固起的屏障消失不见,空气中有什么破碎开。花舞谛目送着那个佝偻的身影走远,这?才开口:“飞影,他们是坏人吗?”玉飞影温和笑笑,摇摇头:“不是,只是些苦命人罢了。”花舞谛一直对花赐之名耿耿于怀,可是脑子就算是想炸了也想不出什么,便忍不住问玉飞影:“他口中的花赐,是坏人吗?”玉飞影犹豫了一下,不知该作何回答。这?一百年她镇压妖界,守着那个尊贵的妖皇之位,必定也是辛苦的。只是她与蛇族相约,残害了旁人,该是个坏人;可退一步讲,她所做一切又都是为了巩固阿舞的权力,只是方法极端了些?,不过一片赤诚之心?,又不能视而不见。斟酌再三,玉飞影还是没能把坏人的帽子扣在她的头上。“花赐之人啊,算不上?坏人。此人忠诚,不过却过于执着了些?,方法不当伤了别人,但也不是无罪之人。”“哦……”花舞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口中喃喃道:“我总觉得花赐二字听起来有些?耳熟。”是你给她的名字,自然有些?许印象了。玉飞影心中如是想,然而话到嘴边就变了:“许是你们都为花姓,所以觉得亲切些?吧。”“嗯,我不记得与她有什么渊源,该是姓氏的缘故。”好奇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花舞谛不再执着与此时,又趴着看楼外风景,二人直对的高墙横亘在不远处的街角,皇城巍峨,终究还是挡不住宫廷的高阁。从她们的视角看过去,正好能够看到一处朱檐红瓦,将月的皎清接住,披了全身。前面就是上京的皇宫了。另一边的食客不知说到了什么话题,一下子声音大了起来,几人争论不休,正好穿进了她们二人的耳中:“哎,当今皇上?哪里都好,可就是薄情!前皇后病逝不过半月有余,几日后就要迎娶宰相府的千金了,天家薄情,叫人唏嘘啊!”作者有话要说: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李白《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花灯祈福玉飞影闻声望去,正巧看到一个红衣公子将刚刚说话的人拍了一?下。“快别说了,天子脚下,怎敢说如此胡话?不怕隔墙有耳?若是让有心人听了去,岂不是牵连世家?”被拍的人一点也没觉得自己说错了,他豪迈的握起桌子上?的酒壶仰头灌了一?口,然后用袖子擦掉滑落下巴的酒渍,不满的翻了个白眼:“别拍我,小爷哪句话说错了?福谨皇后乃是兵马元帅的掌上?明珠,与皇上?幼时便结发为夫妻,这么多?年虽没育有一?儿半女,不过好歹是患难夫妻,怎么也不该这么快就迎取继后!”说话的人似乎很不满皇帝做派,越说越生气,最后攥拳重重的锤了一?下桌子,砰的一?声闷响,吓得其他人抖了一?下。红衣公子终于听不下去了,气的把手中的折扇丢到桌子上?,也向他吼了一?句:“你一?定是喝多?了,说这种话,不如早些回你的将军府睡一觉!”二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服软,还是一桌上?的其他人劝解道:“云圳莫气,他属元帅麾下,就是为前皇后不平罢了。不过仔细想想,天家最忌讳无后,当今皇上?登基四年,与前皇后相伴五年,一?直没有身孕,可皇上?还是独宠她一人,此番情谊,怕是你我都不及分毫啊!”……吵架的人剑拔弩张,听戏的人津津有味。不知何时,花舞谛的注意力也从风景转到了他们几人说话的内容上,和玉飞影一样的动作,薄背倚靠在栏杆上?,任由风扫过发梢,神情悠然,半眯的眼中满是惬意。“阿舞对北唐皇宫感兴趣?想不想去皇宫看看?”花舞谛摇了摇头,“不愿去看薄情之人。”玉飞影乐了,扭头看着她的侧脸,眸子一?张一?合,圆鼓鼓的脸白里透红:“阿舞觉得皇帝是薄情之人?”“对!”先妻病逝不过半月有余,就这般大张旗鼓的另立新后,可不就是薄情之人吗?别人她不知,但是昆仑山的仙娥容欢和她可是老相识。容欢的夫在几十年前消失不见,容欢寻她多?年,至今还孤身一?人。那皇帝守不上?几十年也就罢了,居然连一?年都等不了,可见心之冷血!薄情寡义,枉为人君!下民有怨,社稷何稳?花舞谛虽然只说了一?句嗯,但是丝毫不掩饰眸中的轻蔑和不满,玉飞影了解她,看她义愤填膺的模样,此刻必定在心里将那皇帝骂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