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夜就寝前他还兴致勃勃地听了军情汇报,表示明天早上想吃鸡粥。次日护理人员进来请他起床,发现人已僵硬了。
因久病,裴老早就将自己的后事安排好了,遗产也分配得十分公平。儿孙们早有心理准备,有条不紊地办完了丧事,满怀尊敬地送走了这位伟人。
“请节哀。”梁禹昌同裴将臣握了握手。
五年过去,梁禹昌依旧孑然一身。
但他没有为闻书玉守身如玉,而是在这五年里闪婚又闪离了,归来依旧是光棍。
如他曾对闻书玉说的那样,梁禹昌找了一个同道中的豪门少爷联姻。
但婚姻是否幸福和性取向没有关系。
这两人结婚时千般恩爱,离婚时却结下血海深仇。至今离婚已快两年了,两人提起对方依旧没半句好话,西罗的媒体最喜欢写他们俩的八卦。
“听说你最近又在找书玉?这都第几次了?”
滴着雨的屋檐角落里,裴将臣和梁禹昌抽着烟。
“其实我也放不下他。”梁禹昌苦笑,“虽说人都走了五年了。但这些年里,就没再碰到比他更好的人。就连我前夫,我和他热恋的时候,也觉得他不如书玉的。”
“难怪你们的婚姻那么短命。”裴将臣讥嘲,“你要抱着这样的心态,不如像我这样,就别去祸害旁人了。”
梁禹昌不屑:“就你这疯魔的程度,再过个五年,我就该去精神病院探望你了。”
闻书玉的真实身份,梁禹昌并不知道,裴将臣也没打算告诉他。
但比起龙昆这一头地狱犬,梁禹昌倒像一只烦人却又无害的哈士奇。再加上要顾及梁幼芳的面子,裴将臣如今和梁禹昌相处得比较和气。
“不过,书玉对你也确实和对我不同。你为他疯是应该的。”梁禹昌遗憾长叹,“都说他厨艺特别好,可我和他约会了那么久,一次都没尝过。就他自己做的那个玫瑰花酱,我只吃过一次。后来我买了很多牌子的花酱,都不如他做的好吃。”
裴将臣轻笑:“那是他外婆的秘方,他也只传给了他徒弟……”
笑在嘴角凝固。
梁禹昌自顾说:“他的心在你身上,给你的都是最好的。我有时候真的很嫉妒你……诶,干嘛?尿急啦?”
裴将臣正大步而去,只摆了摆手,连头都没有回。
“年纪轻轻的,肾功能就这么不好。”梁禹昌吐了一口烟,“好在幼芳没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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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首席助理,张乐天正在替溜号抽烟的主子送客。裴将臣突然杀到,把人拎去了一旁。
“那个玫瑰花酱,”裴将臣劈头就问,“书玉说他的是秘方,和外面的有什么不同?”
“啊?”张乐天下意识回答,“因为外面的是工业生产的没有心,书玉哥这个是手工制作,包含了对您的爱……”
“……”裴将臣一脸山雨欲来的表情。
张乐天回过了神,讪笑:“玫瑰花酱的制作方法很简单,只是原材料和发酵时间上不同。我没研究过别家的东西,但书玉哥对用料很讲究,只用从亚星进口的一种玫瑰花。”
裴将臣想听的就是最后这一句。
“是什么玫瑰花?”
“叫平阴玫瑰。”张乐天说。
“你也一直在用?”
“当然!”张乐天用力点头,“我一直严格按照书玉哥给我的方子在做。就连玫瑰花,也一直都在同一家网店里买。”
裴将臣伸出了手,没有拍张乐天的肩,而是揉了揉他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