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叙也不是多话之人,本来也不想插手王府的家务事,但盛轼此前提点过他,他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符叙拍了拍他的肩膊:“歉辞不该对我说,该对你长姊说。”
半个时候,缇雀端来了熬煮好的汤药,来了寝屋,沈冬昀主动接过:“我来吧。”
缇雀显然不想给沈少爷好脸色,但雪姨使了眼色,缇雀不情不愿地将汤药给他。
沈冬昀坐在床榻前,给沈春芜喂了汤药。
沈春芜喝了汤药后好转很多,身体不再痉挛抽搐了,醒来后就听沈冬昀愧怍道:“长姊,你醒啦?刚刚吓到我了。”
沈冬昀规规矩矩地道了歉。
沈春芜摇了摇首,屏退四下,意欲起身,沈冬昀忙执起引枕贴在她身后,让她靠坐。
沈春芜道:“你说的其实没错,我的确有算计和机心,襄平王是我的夫君,我也始终记着七年救过的那个少年郎。”
沈冬昀错愕:“长姊,我没有这种意思……”
“人心就是如此复杂,我历经过无数算计和栽赃陷害,是以,也对你也存了私心,盼你始终活在理想的世界里,一个不要有任何腌臜污秽和权谋算计的世界,但我想了想,觉得自己单纯了,你迟早要长大的,你必定也会经历这些,这是无可避免的,人不叛逆枉少年嘛。”
沈春芜说完这番话,觉得自己有些累了,就对沈冬昀道:“今日就只是谈谈心,不会改变什么,你尽管放心。”
沈冬昀还想再说些什么,沈春芜倒是唤了环莺和缇雀,她说想要睡个午觉。
沈冬昀还有满腔的歉辞无处说,只好规规矩矩地退出了韶光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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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中秋还有一个月,婚宴提上了日程,礼部来王府来了四五趟。
襄平王三书六礼娶沈家长女,这可是近日京中的头等大事,所以礼部不敢马虎。
步骤繁多,拢共要历经六个步骤,依次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亲迎。
以上六大程序,俗称六礼。
至于三书,则是聘书、礼书和迎书。聘书意味着正式缔结婚约,礼书是男方送给女方的彩礼名单,迎书则是男方迎亲时送给女方的文书。
阖府上下都忙了起来,萦绕着一团喜气洋洋的氛围。
成婚这件事,不光是盛轼和沈春芜两人的事,还是皇族与沈家两个宗族的大事,婚宴上要请谁,写多少封邀贴,这些都要写好。
若是沈春芜眼睛好了,写邀贴这一桩事体,肯定是她亲自来写的,如今失了明,这种事只能让旁人代笔了。
没想到竟会是盛轼亲自来写。
婚仪举行前半个月的一个夜晚,书房里,他拿来一沓邀贴,问她想要邀请哪些人来。
其实,沈春芜性子喜静,不喜欢热闹的场合,照她的设想,婚宴之上,只需要她与盛轼拜个堂就足矣,不需要这般多的看客。
但她是王妃,有这一层身份在,这一场婚宴注定不会只是他们两个人的婚宴。
沈春芜先说了几个与自己要好些的朋友名字,其他就按照形式程序来。
盛轼那边肯定有符叙、席豫会来。
鉴于盛轼是七皇子的身份,到时候楚帝、皇后甚至仲太后也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