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讫,在沈春芜微怔的注视之下,他捏了捏她的脸:“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牵累与你。”
沈春芜心间涌入了一阵暖流,没有再反驳。
翌日,盛轼就去了崇政殿见楚帝。
沈春芜便是在东宫里等消息。
少时的功夫,缇雀匆匆入内,面露一缕忧色:“太子妃,出了急事。”
“什么事?”沈春芜道。
缇雀却是欲言又止。
沈春芜将医书放下,看了她一眼,重复一遍:“什么事?”
缇雀面露纠结之色,最终鼓起了勇气道:“嘉宁县主相中了太子,想要嫁到东宫。”
沈春芜薄唇抿成了一条细线,太阳穴不经意间猛挑了一下,心情添了一些复杂。
她没有说话,环莺替她愤愤不平道:“这事也实在荒唐,嘉宁县主太不讲女德了,奉京城这么多青年才俊,她难道都相不中一个,怎么敢偏偏觊觎太子妃的丈夫?”
沈春芜也觉得很蹊跷,蓦觉自己处在一个局里,根本跳不出,将雪姨唤了过来,问她怎么看待这件事。
“不实相瞒,老奴以为,这件事皇后做得不大稳妥。”姜初雪低声道,“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嘉宁县主的人生大事该让她父母为她物色,哪有让旁人插手的道理。”
沈春芜心想,设局之人难道真的是燕皇后?
要用一个嘉宁县主,来挑拨离间她和盛轼之间的感情?明面上是借着觅良婿的幌子,实质上,是让嘉宁县主相中盛轼?
凡此种种,脑海之中的思绪俨如乱麻,剪不断理还乱,沈春芜没有论断,想要等到盛轼夜里归来再说。
谁料想,却等到了盛轼要去西北打仗的消息,连夜就要西郊军营点兵,天亮前就要启程。
这是楚帝的御命,亦是颁了皇旨。
这件事是奔月告诉她的,沈春芜心间蓦然打了个突,连忙起身,吩咐缇雀拿她的大氅过来,她要去崇政殿。
雪落得是那么样的大,沈春芜坐着轿辇到了殿外,还没来得及下轿,便是看到了不远处的两道人影。
嘉宁县主立在盛轼身前哭,肩膊一抽一抽的,只听她饮泣道:“求太子怜悯我,我父母都在西北战事之中殉了命,求太子此行,务必要为我父母报仇雪恨。”
“我每日都活在噩梦之中,要么是敌军冲破我家门,烧杀劫掠,要么是父母的鬼魂来为我托梦,说要找到襄平王,只有襄平王才能救这天下。”
说着,很轻很轻地掖了掖盛轼的袖裾,小儿女家的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偏偏盛轼没有动作,只是很沉静地听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