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真是神出鬼没,大半夜来我万炼门后山,这让我如何招待?倒是怠慢了您……”扈和昶这才脚步匆匆地走出来,脸上还挂着汗珠,想来是真的很急。
他朝后一挥手:“还不快去灭火!难不成让神君一直待在这火堆里?!”
他谄媚地笑看姚姯,做了个手势:“这里不好聊天,神君随我去门上?”
姚姯站在原地不动,表情不变:“我觉得这里挺好的,咱们就在这里聊吧。”
扈和昶脸颊的肉抖了抖,假笑道:“神君有话要说?不知我何时得罪了您,您又是因何故闹到我后山来?”
“你什么时候没得罪我了?”姚姯反问,“我恰好路过这里,却是你这里的弟子拦住不让进,还对我动起手来。说来,你们这后山,是干嘛用的,这样小心谨慎,不妨扈门主说说?”
扈和昶表情僵硬,思忖半晌,陪着笑道:“莫非是我后山侍弄草木的弟子惹了神君不快,神君才放火烧山?”
他拱了拱手,行了个大礼:“那老夫可要代弟子给神君赔个不是,更深露重,小弟子年纪小,未免没认出姚姯神君,冒犯到了您……”
扈和昶倒打一耙的工夫,姚姯早有耳闻,也不欲与他逞口舌之快。她突然轻笑了一声,声音清冷:“扈和昶,你不会以为,这样三两言,就能再度抹黑我的形象吧?”
“纵使你的弟子以下犯上,我稍作惩戒,也是使得。”她一言出,在场弟子一愣。
确实,她身为神君,要教训谁都是当然。
门中门规就是尊师重教。
她接下来一言更是语出惊人:“更何况,是你弟子冒犯我在先,畏罪自杀在后。”
她手指了指四周围光秃秃的一片:“这里都是他想杀我烧掉的。如今也算是罪证?”
在场众人额角抽了抽。
不明白神君怎么能大言不惭说出如此明显的谎话来。
姚姯笑脸盈盈看向扈和昶:“实在抱歉,如果早知道你万炼门弟子心智如此脆弱,我便不教育了。”
扈和昶嘴角抽了抽,最终确实一句反驳的也说不出来。
姚姯没有挑明,但是扈和昶知道,她已经发现了那邪将,说不定还把他杀了。
两人视线交汇,但都没有起势,也没有撕破脸。
姚姯早就知道,这些门主虽和逯瑾瑜一样,想和邪祟合作,但光明正大造反的事情,他们不够胆大,也做不出来。毕竟世家最看重名声。无论如何,他们背后的世家是不允许他们有污名的。
这也是为什么,姚姯敢如此直接烧了他后山,他屁都不敢放的原因。
挑出真实缘由,谁脸上都过不去,不仅过不去,世家间也会风起云涌。
姚姯承担不起,当然,他扈和昶也承担不起。
两边心知肚明。
而逯瑾瑜……
姚姯失笑,这人是唯一一个疯子,完全不计后果,能频繁闹的琴剑门和神意门剑拔弩张。他自己更是生死不知。
姚姯倒是希望他死了干净,但恐怕真如东门恨玉他们所说,祸害遗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