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探竹摆弄手腕上的银镯子,这镯子扣在她手腕的声音让她想起了手铐。
真是十分吉利,有个好兆头。
事不宜迟,将奇怪的思绪收拢,夏探竹纵身一跃,落到了海面上,湿漉漉的头发被她随意挽起,夏探竹向甲板上一看,正好与这只虚弱的鲛人对上视线。
这甲板上遍是鲛人血,夏探竹不怕泄露自己的鲛人气息,泄露了他人也只会认为是这只鲛人的,故而无所禁忌。
她随意一划指肚,鲜血涌了出来,夏探竹径直将手指塞入这倒霉鲛人的口中,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血液简直就是鲛人的身份牌,血腥气刚入口,鲛人就知道这是自己人,不再挣扎,乖乖听话。
铜钱从夏探竹的袖中飞出,悄无声息地贴在锁扣之上,眨眼间就解开坚不可摧的玄铁锁链,夏探竹的手轻轻一捞,铁锁被她持在掌心,慢慢地放在了木制的甲板之上,没有一点声音。
鲜血依旧在不断流入这只虚弱鲛人的身体中,夏探竹的血液值钱,这只鲛人慢慢感觉到自己有点力量,好歹不至于挪动一下都要晕厥。
两条鱼像是在扮演一场默剧,彼此之间倒是默契十足,心照不宣。
最后夏探竹将她抱在怀中,纵身一跃,落入大海。
这动静就大了,船上那么大个活鱼不见了,主人家没道理感知不出来,他原本在不耐烦地与白家的千金扯皮,现在连扯的力气都没有,匆匆告退,就要去看看鲛人如何。
这船的主人,姓宋,不是宋家的小辈,而是宋家家主的小叔,姓宋,名润泽。
白绘没有道理去阻拦宋润泽,她只好做点不讲道理的事情。
比如在来之前悄悄把船的舱底凿开。
只见她的脸色忽然变差,越来越白,阔步追上已经走了好远的宋润泽。
“这船的阵法……好像破了个洞。”
宋润泽压根没听进去,他满心满意都是那只鲛人,他还在和甲板上的修士联络,鲛人放血,他们都不敢接近,但总是能有声音和灵力波动,不可能无声无息。
明明就差最后一步了,要是在这样的关头失手,那真是天大的笑话。
白绘却依依不饶,还在努力向他诉说着危险:“船舱下的阵法有漏洞。”
宋润泽本来就看不上她,更何况作为船主人的他还没有感知,白绘一个外来客,凭什么比他先知道。
白绘装模作样的叹息一声,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那好吧,我先去了,若是有需要我协助的时候,我自不会吝啬。”
宋润泽懒得看她一眼,白绘跳出窗户,直接飞走,不见踪影。
顺便展开星盘,将其中的一条线轻轻一拨
哗啦!
白绘的离去像是给这艘船下了最后的死亡通牒,船舱不明原因剧烈晃动,吃水也越来越深,随时都要沉没。
宋润泽猛然抬起眼,想把言出法随的白绘唤回来,却发现早就没了人影。
剧烈晃动的船带来阵阵涟漪,而涟漪之下,夏探竹揽住鲛人,退红色的鱼尾疯狂摆动,向深处游去。
这必须得游啊,要是被抓准了,夏探竹加上这个小鲛人,那不纯是买一送一。
在逃亡的空隙中,夏探竹问:“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比较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