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绘姗姗来迟地落下来,水流被衣袖搅动得一乱。
夏探竹有些奇怪:“怎么来的这么晚?”
白绘明显情绪不是很好,向夏探竹抱怨道:“路上碰见好几个玩意,西海什么时候这么热闹过,上宗门都来这下饺子。”
夏探竹微微蹙起眉,有种不好的预感,情绪有些低落。
又是一转念,发现鲛人的那批未出生的孩子还是没有下落,也不知道那人会拿鲛人卵做什么黑暗的实验。
白绘在这片海域转了一圈,视线又落回夏探竹身上,上下左右打量一遍,最终说:“这地方灵力怎么如此充沛,你和人交手了?”
她又绕着夏探竹转了一圈:“我感觉你也不是很对劲,总感觉有些变化。”
夏探竹揽住她,笑笑:“能有什么变化,多半是修为上涨了,我刚刚确实与人交手,还想向你打听打听这个修士。”
白绘认真起来:“说吧。”
夏探将甲无氏的模样和气质简单说说,又描述他的招式,最后才提及这个假名。
白绘低声重复,若有所思:“甲无氏,这什么破名,我取化名都不这么随意。”
她复又摇头:“没听过,样貌和名字都没听过,听你的描述,这样貌也真不了,姓名更是瞎扯,他什么修为?”
夏探竹才发现自己把最重要的落下了,紧忙道:“我感觉……是出窍后期。”
炸起来肉怪硬的。
白绘脸色更加凝重,修仙界中有这个修为的,明面上知道的不超过二十人。
这和夏探竹对手的是哪个老不死。
所有姓名在白绘脑海中滚了一圈,还是没有怀疑对象。
“应当是那些隐士不出的,或者是像你这样没以真姓名和面貌去过上宗门,没留下印象。”
夏探竹想起自己,除了在华夏藏馆中还披张真皮,其余的时候都恨不得缝三层假脸,就释然了,觉得这再正常不过。
于是她好奇起来,问向白绘:“修仙界中以真面目示人的很多吗?”
“挺多的。”白绘若有所思,心里数起那些高调做人高调做事的修士,发现他们都是一样的讨厌。
白绘平等地觉得每一个比自己厉害的非工具人修士讨厌。
“我们有师父护着,自然万事无忧,宗门中的修士要为了宗门扬威,离开宗门的散修为了资源和地盘,也要留下威望。”
她眼波流转:“有几个修士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都是有名有姓有来历的,你这样的,是少数。”
夏探竹难免好奇,想起自己的师姐师兄们:“那大师姐和你呢?”
“我,我自然是,我是白家的,只是他们不知道我是云鹤的徒弟罢了,又不是什么好名声。”
白绘最后这句话勾的夏探竹心痒痒的,她对于自己师父为什么被上宗门集体排斥太好奇,恨不得立刻挖个干净。
他究竟做了什么天妒人怨的事?
白绘却没再说,夏t探竹正盘算着要不要主动问问,却听见白绘主动对她说:“咱们接下来去哪,回去吗?”
夏探竹的思路被打断,从传闻逸事跑到了现实难题,看着白绘期盼的眼神,夏探竹将云鹤抛在脑后,顺着想下去。
她知道自己多半还在甲无氏的眼皮子底下,说不准现在还在对方“爱的注视”下。
可惜三息过后,夏探竹立刻下了决断:“师姐,走,我们回鲛人族。”
事实证明,甲无氏算的这个地方还是有点子准的,她们二人在海中没游太久,就顺利地找到了鲛人族自己布置的安全屋。
在安全屋中几经周折,跳了好几个空间,又在海洋里畅游了一大圈,尽力甩下跟班的,将路线图弄得乱七八糟,夏探竹才突然一个转折,落到鲛人族的地盘。
要是这也能被捉出来,那夏探竹只能说,放弃挣扎吧,命里该有的,躲不掉。
白绘一如往常地进入隐身状态,她的存在对于鲛人来讲太过于超前。
夏探竹刚一落到鲛人族的地盘,就觉得气氛不太对劲。
大街上游动的鱼影减少,从前水波潋滟,闪着微光的鱼尾摆动,可谓是一大美景,而现在只有珊瑚灯在静静摇曳,照得这片海域到处都是鬼影。
夏探竹默默游动,怪不得大家都喜欢上街游,确实景色不错,鲛人与人类不同,大海中是自由的,上下左右皆能游动,不管自己家中有多大,对鲛人来讲都像被放在鱼缸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