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再不上心,整日窝在侯府里,恐怕更难相见。本想用报仇勾着她,引得她自己主动凑上来,可如今柳凝一副淡淡的模样,对他肯不肯帮忙,似乎根本无所谓。这就像是拳头砸在了棉花上。没得到意想中的反应,景溯心里微微有些闷。他侧眼盯着柳凝,想看出她的真实想法,却见她只是安静垂首,手里端着琉璃杯盏,慢慢喝着里面的桑葚浆汁。夜色已深,风渐渐大了起来,湖上掀起了浪潮,花船颠簸了一下,柳凝没防备,杯盏歪了歪,果浆洒了些在景溯的衣袍上。她自己也呛了一下,咳了两声,一滴汁液滑落,顺着唇角流到脖颈,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一缕淡紫色的细痕。明明什么也没做,看上去却分外诱人。柳凝看着景溯染污的袍袖,道了声歉,正要从怀里拿出丝帕擦拭,他却忽然欺身上前,扳住她的脸,唇印上了她的嘴角。他似乎情绪不对,一开始亲上她唇角时,略微有些粗暴,就像是在发泄着什么。不过也就是一瞬间,很快恢复了克制,唇顺着那道淡紫色的水痕往下移,逐渐温柔起来,其中又夹杂着浓重的贪欲,舌尖品尝酸酸甜甜的桑葚汁,将那残余的痕迹舔舐干净。柳凝感觉到颈边湿润的感觉,一瞬间身子软了下来,麻麻痒痒的感觉从足底升起。被景溯紧紧箍在怀里,能感受到他身上的荼蘼香气,之前印象里总是清冽淡雅的,此时晃晃悠悠暗下来,好像素白色的荼蘼花,骤然被欲念染黑,散着一种幽泠泠的诡异。还有炙热。柳凝呼吸微微促起来。她再冷静理智,却也从未被男人这样……亵玩过,身体敏感的反应油然而生,由不得她控制。柳凝恍惚了片刻,隐约感觉他的唇停下来,顿在细腻的颈边,心中猛地一跳,一下子清醒过来。上次他在这个位置,咬了一口。她肌肤敏感,留下印子后,总是没那么快消去。之前好不容易瞒过了卫临修,若是再被咬一口,回去一路同车,难保不被发现。柳凝抓紧了景溯的衣衫,头靠在他肩头,稳住了呼吸,声音里却还是难免带上了一丝颤意。“你……别咬。”殿下属狗的?别咬。柳凝的心怦怦直跳,颊边渐渐染上一丝绯红,却不是享受,而是难堪。以往她与卫临修的相处,大多是相敬如宾,比起这样亲密无间的接触,更多时候是待在一起吟诗作画……每每被景溯这样对待,总是有些无措。尤其是,他愈发变本加厉。一次次越来越亲密,就好像在试探她的底线。偏偏男女力量悬殊,她总是很难拒绝。柳凝头靠在景溯肩头,感觉到他的唇在她颈畔游移,原本要张口咬下去,临了却又好像还是听了她的话,没有下口。她稍稍松了口气。但随后心又猛地提了起来。景溯垂下的发丝拂在她颈前,痒痒的。他没咬她,却也没离开她的颈边,唇印在上面,轻轻启开,对准雪一般的肌肤,在上次咬过的地方,深深吸吮了一口。柳凝寒毛倒竖,蓦地睁大了双眼。她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了身前的男人。这回他没再用力箍着她,轻轻松松就被她挣了开,柳凝指尖触在颈边,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她心头讶异,却不是因为景溯,而是对自己感到惊讶。从前与这人,也不是没有过亲近的接触,被他抱过、被亲过……然而之前的反应,都不如现在来得强烈。也许是因为来之前饮了酒?鼻端还萦绕着他身上的淡淡香气,柳凝捂着脖子,抬头怔怔看着景溯。灯色下,他眼睛微眯,轻轻舔了舔唇。“味道不错。”他说得又轻又慢,柳凝反应了一会儿,不知道他说得是她,还是她唇边残留的桑葚汁液。不过无论哪一种……都足以令人面红耳赤。柳凝避开景溯的目光,不想让他看出她心里的轻微异样,不过却还是听到他低笑一声。“这样就受不了了?”他抬起柳凝的下颌,看着她微红的脸,随后又暧昧地笑了笑:“对哦,我差点忘了,阿凝虽然嫁了人,却还是个冰清玉洁的姑娘家。”“不喜欢我这样对你?”她当然不喜欢。倒也不是矫情到不能忍受他的触碰,只是她实在不喜欢那种心慌意乱、脱离控制的感觉。柳凝顿了顿,委婉道:“殿下总该等我心甘情愿……”“不喜欢也没办法。”景溯温柔地搂住她的腰,“你早晚是我的人,总该先慢慢习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