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新民的语气严厉起来,居高临下地盯着刘伟鸿,气势汹汹地问道。
刘伟鸿脸上的笑容也隐敛起来,沉声说道:“慕书记,请你不要偷换慨念。我什么时候说过社会主义制度不比资本主义制度优越?”
会议室里顿时“哗”地一声,许多干部不自禁地发出了惊叹。
牛人!
竟然公然在中层负责干部会议上与县委书记理论,而且毫不客气地指斥慕新民偷换概念。
慕新民一张脸立时黑成了锅底,怒道:“刘伟鸿同志,请你注意你的措辞。什么叫偷换概念?难道你不是这个意思吗?按照你的原话分析,是不是说我们没有给群众办实事?我们的政府还不如资本主义国家的政府?”
刘伟鸿笑了,冷笑出声。
“慕书记,你刚才已经复述过我的原话了。我在会议上讲的重点,就是我们的政府,我们的党员干部,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多为人民办实事!至于推理和分析,那都是你自己做出来的,难道要强加到我头上不成?”
这个慕新民,简直是不择手段了,完全不按规矩出牌,刘伟鸿有点烦他了,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坐在刘伟鸿身边的邱德远,满脸严肃,不过从他的眼神里,却能读到一抹兴奋之意。人的心理大概就是这样,乐意见到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吃瘪。
“刘伟鸿,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你还不能批评了?”
慕新民勃然变色,怒喝道。
刘伟鸿轻轻摇头,透出那么一点点无可奈何的神色,还带着一点点怜悯之意。很多干部,其实都和慕新民一样,一开始气势汹汹,只要稍微遇到一点抵抗,马上便把脸一翻,摆出以权压人的架势。说的话也是似是而非,听上去挺有道理,仔细一想,就全是强词夺理了。
“慕书记,也请你注意你的措辞。今天这个会议,是学习会吧?我们学习报刊上社论的精神。不是辩论会。慕书记如果一定要辩论的话,那也不是不可以。我就想请教慕书记,哪些报纸的内容是不能学习的,哪些报纸的内容,必须要学习?请慕书记明确指示!”
刘伟鸿迎着慕新民的目光,冷静地反问道。
“哼,你不要胡搅蛮缠。正确的理论,我们就学习。不正确的理论,当然要展开批评!”
“那好吧,慕书记。我这里还有几份报纸和杂志,都是经过批准,允许发行的党报党刊。”刘伟鸿说着,从公事包里拿出了好几份报纸和刊物,高高举了起来:“这些报纸上,也有很多赞成明珠报纸社论的文章,这一份也是全国性大报。请教慕书记,到底哪些报纸发表的是正确的理论,哪些报纸发表的又是不正确的理论?”
慕新民冷冷说道:“我现在让大家学习的,就是正确的理论!”
“那依据呢?依据是什么?是不是其他的报纸,都是违法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上级还是允许他们把这个理论发表出来呢?慕书记,我认为,有争论是正常的。我们党历来实行的就是民主集中制。发扬党内民主,是我们党的优良传统。不能这么武断地下结论,说你让大家学习的就是正确的理论。万一要是你错了呢,岂不是我们大家都要跟着犯错误?这可是很严重的问题。你一个人犯错误不要紧,若是我们一个县的干部都犯错误,那就麻烦了。”
刘伟鸿毫不理会慕新民的愤怒,径自阐述了自己的观点。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谁说我们一个县的干部都会犯错误?我们学习报纸上刊登的社论,怎们就会犯错误了?”
慕新民脖子都涨粗了。
刘伟鸿又笑起来,摇摇头说道:“这就是了。都是学习报纸上刊登的社论。慕书记不会犯错误,那我们夹山区的干部,也一样不会犯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