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书房,十分幽静。段绥礼埋头正在几份文件上面圈圈写写,手中的钢笔不时在重点地方标注,听到脚步声出现在门外,缓缓抬眸望向止步在书房门边的大嫂:“有事?”一向不敢在小叔子面前放肆,段夫人脸上露出爽利的笑容,指着楼下。“夏家姑娘来了!老九你下去跟人家打个招呼。”段绥礼剑眉星目微微蹙起,笔直脊背缓缓靠向椅背,看了看手中的钢笔,“真是没事给我找事。”自从段砚直出了车祸,生意上面挤压了很多工作。这才刚理顺了一些事情,他是忙的都快顾不过来去医院探望段砚直,大嫂恨不得让他们父子这就定下把人娶回家,还叫司机把老爷子从医院接回来。挺拔身影从椅子上站起,抬步下楼。段夫人紧跟在小叔子后面,欢喜的恨不得飞起来。段家客厅里,保姆早已摆好了茶水瓜果和点心,媒人徐婶和夏家的一位远房女性亲戚坐着边喝茶,与段老拉家常。这位女性亲戚按照辈分,还是夏云舒的姑奶奶,由于多年都在夏家做事,深受夏家重视,这次也是她去上京接夏云舒回到云省。夏云舒端坐在沙发里面,一动不敢动,十指紧扣,身躯微微有些颤抖。她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一个怎样的男人,对她进行挑剔评论,情不自禁地浮现出韩随境的模样,但她却不知此刻韩随境在哪里。这辈子,她只想见韩随境。段绥礼动作迅捷的出现在客厅,入眼的瞬间,俊美脸庞划过一抹疑惑。这是……夏家姑娘?小时候明明长得还挺水灵,怎么去上京之后,不但没有养出大家闺秀的灵气,反而是这副拘谨、紧张、浑身上下不见半点长在京圈大院的优越感?“咳咳,老九你过来坐。”段老看出儿子眉头皱的那么深,对夏家姑娘很是嫌弃的样子,但大家毕竟都是一条街的老邻居,基本的待客之礼还得有。媒人徐婶虽说在大理的时候,不常有机会像今天这般与段家的当家人近距离打交道,但是偶尔也会远远的看见对方。是以,穿着单薄休整的白衬衣、气宇轩昂的段家当家人一出现,徐婶连忙起身,笑眯眯的说,“九爷,我是徐婶啊。”“九爷您在忙呢,您真是越发英俊了啊。”夏家姑奶奶已是年过半百的妇人,一脸慈眉善目,看到英俊挺拔的段家老九,连忙和媒人不约而同起身相迎。坐在夏家姑奶奶身边的女子,也是赶忙从沙发上站起来,紧张地缩紧了身躯,连看都不敢看一眼走进客厅的陌生男人。段绥礼毫无情绪的目光在夏云舒身上打量着,缓步走到老父亲身旁,优雅落座。“我们今天突然到家里来,打扰九爷您的工作,真是不好意思。”夏家姑奶奶待人很有礼貌,这般说着,话锋一转,拉着身边姑娘的手腕,“您瞧,我们夏老师家小时候乖巧的丫头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咯。““可不是嘛,夏老师和夏老先生最是疼家里这个姑娘,从小送去上京,这见识,和才气那可不是大理土生土长的姑娘们比得上的哟。”徐婶笑眯眯的跟着附和道。段夫人和自己男人段锦安坐在侧方,眼热的暗暗观察老九脸上的表情。而段老却是靠在沙发上看电视,也没和他们聊天。过了一会儿,段老起身说道:“我出去走走,这几天到医院陪段砚直,这老腰杆给累的直不起了。”客厅内,几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段老,只见老爷子作势捶着腰杆,有些不太利索的去外面庭院散步。徐婶子脸上神情有些僵,按照规矩来说,段老是家长,更应该关心最小的儿子的婚事才对呀。他怎么连一句话都没问夏云舒,起身出去自己玩儿去了呢?段夫人连忙笑道:“我们家段砚直前几天出了一场车祸,害的我爸也跟着去医院照顾病号。这不,老九才有时间待在昆市,否则他这一年到头都是在外面忙生意。”“老九,你说句话,别吓着云舒。”长相骏雅的段家当家人一言未发,安静地喝茶,锋锐面部轮廓晕染着淡淡的疏离和冷漠,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波澜不惊,上下将对面的姑娘重新打量一遍。他能感觉到,对面的姑娘紧张地怕是手心都捏出汗。在尴尬的气氛中,段绥礼嗓音清润说道:“多年没见,云舒姑娘怎么瞧着一副病容?是不是才生病过?”“啊?”夏家姑奶奶和徐婶不约而同望向了夏云舒,一颗心都蹦到了嗓子眼儿。徐婶子悄悄用手掌抹了一把额头冒出来的汗珠,陪着笑脸,“还是九爷眼神好,这姑娘前阵子着凉,您也晓得,姑娘家着凉了不爱吃药,这不就给闹得拖到如今了嘛。”她急忙朝着夏家姑奶奶使了眼色,嘿嘿笑道:“姑奶奶,回头带云舒去医院瞧一瞧,可别再这么拖着了,着凉不是什么大事,该吃药吃药。”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夏家姑奶奶不擅于撒谎,脸上努力挤出一抹微笑。段夫人大手一挥:“着凉有什么关系?明天去我们段家药铺,让老掌柜给她抓两副中药,喝完就跟我们家段烟绯一样活蹦乱跳,小时候,她们这帮姑娘家不都一个样嘛。”段绥礼心说,着凉还能拖到神形枯槁?眼眶都凹下去了,这怕不是病了几个月吧。“你们先聊着,我还有事情处理。”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宝贵的时间没必要浪费在这里,说完便要起身上楼。忽然,对面的姑娘突然出声说道:“段、段先生,我们可以单独说话吗?”夏云舒不开口还好,她一张嘴,不止段绥礼眸光露出诧异,其他几张面孔亦是错愕,尤其是段夫人。“你这姑娘,不用这么生疏,还是像小时候跟着其他姑娘叫九爷好啦。”段夫人打趣道。段绥礼有着小小的吃惊,在大理从来没听过别人叫他段先生。无论大人,还是三岁小孩都是尊称他一声:“九爷”。最近,也只有王紫如在嫁给韩随境之前,客气叫他一声“段先生”,可是这声“段先生”从王紫如嘴里说出来,落落大方,听着也挺受用。但夏云舒叫的如此生疏,就像他们以前从没见过,完全是陌生人之间打招呼的方式。夏家姑奶奶拉着夏云舒的手,笑容谦和,“九爷您别往心里去,云舒是担心九爷看不上她。”“嗯,想和我单独说话?”段绥礼这才看清姑娘那双眼睛,眼里写满了慌乱和陌生,怔了怔,“跟我去书房。”客厅的几双眼睛甚是不解,目送夏云舒跟在段绥礼后面上楼去了书房。回到书房,段绥礼走到椅子上坐下,双手交握,仰望着怯生生的走到书房的姑娘,“你不用紧张,小时候咱们也见过。”夏云舒身上不但没有大家闺秀的气质,反而像从乡下进城的小姑娘。拘谨无措的站在段绥礼面前,紧紧抿着嘴巴,半晌才试探的说:“段先生,你认识韩随境吗?”段绥礼还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反问:“你想找韩随境?”“嗯!”姑娘重重点头,抬起双眼,抿了抿唇,请求道:“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九爷,这个,您也不用解释。但是,能不能请九爷帮忙,让我见一见韩随境?”“见他做什么?”段绥礼眉峰蹙了蹙,顿时想到一个可能,难道说这姑娘也:()军婚五年不回家,还想哄我生二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