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鸣的嘴角微微上扬,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海哥,你有没有想过,这事会不会和王名豪有关?”
“王名豪?”黄海的眼神骤然锐利起来,火龙果的甜蜜余味与这个名字形成了鲜明对比,“和他有什么关系?”
灯光下,杨鸣的面容显得格外沉稳:“只是猜测。我之前听说阿荣的哥哥钱被王名豪打了一顿,之后就跳楼自杀了。后来阿荣去找过王名豪,据说两人聊得不太愉快……”
“所以,你觉得他搞这个俱乐部,拉我们入伙,是想要对付王名豪?”黄海脸上写满了质疑。
“嗯。”杨鸣简短地点头。
“不可能!”黄海笑了起来,“俱乐部和王名豪又没什么冲突。再说了,钱昌荣这个人谁不知道,胆小怕事,从来不会和别人起冲突。他敢和王名豪叫板?简直就是笑话。”
杨鸣没有立即反驳,而是让这段话在空气中停留了片刻。
当他再次开口时,声音似乎充满穿透力:“那如果他真的要这么做,或者说他已经这么做了呢?”
这个假设沉甸甸地落在两人之间,包厢内,那支粤语老歌早已结束,留下的只有风雨欲来前的沉默。
两天前,老五带回了那条足以洞察整个局势的情报,王名豪有一笔巨款正通过钱昌荣的渠道清洗。
这条信息如同黑暗中的一束光,让杨鸣看清了钱昌荣布下的整盘棋局。
那些看似无私的借款、过于慷慨的股份分配,背后隐藏的竟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复仇陷阱。
他甚至已经看透了接下来的走向,钱昌荣会利用这笔走水费,在他与王名豪之间点燃一场无法熄灭的战火。
无论他是否愿意,这条船已经起航,没有回头的余地。
就算他现在去向王名豪解释,对方也不会相信一个攫取了自己利益的人。
“海哥,你知道我们这次拿的走水费是谁的钱吗?”杨鸣打破了沉默。
黄海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手中的酒杯微微倾斜:“你不会想说是王名豪的吧?”
杨鸣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微微一笑。
“哈麻批!难怪这狗日的答应得这么爽快!”黄海腾地站起半身,酒杯在茶几上出一声清脆的撞击,“日他妈,他自己想和王名豪开战,把老子们扯进来做啥子?”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
杨鸣的语调里没有丝毫波动:“王名豪之前让银行不给我贷款,就已经表明他看我不顺眼。现在又有这么一档子事,我们的恩怨已经注定。再加上……”
他顿了顿:“我不认为他会忍。”
“你是说,他先会对付你?”黄海的声音沉了下来,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罕见的担忧。
杨鸣点头,手指轻轻敲击着烟盒边缘:“至于他想怎么对付我,我还没想好。所以,我打算先下手为强。”
“老杨,那可是王名豪……”黄海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你真要和他开战?”
包厢的灯光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更加昏暗,映照着杨鸣坚毅的侧脸:“我已经没有选择了。”
这简短的几个字,携带着一种不可逆转的决绝。
黄海的额角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不是因为房间的温度,而是因为突然清晰地看到了即将展开的地下暗潮。
在南城道上,他一直是那个掌握平衡术的老手,可眼下的局势却如同一场无法回避的旋涡,正在将他卷入一场谁也无法全身而退的较量。
他和杨鸣之间的连结早已越了单纯的生意伙伴。
从顺达物流,到洗浴中心,再到德州俱乐部,将他们紧密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