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肉被划开同时,男人撞倒了屏风。
鲜血溅在陆听澜白皙的脸颊上,染湿她身上的嫁衣。
贺兰歧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在玉京城娇生惯养多年的华安郡主,竟然会有如此厉害的身手。
他发现事态不对,要躲已经来不及。
险之又险避开要害,心口下方的位置被她结结实实捅了一刀。
“强弩之末,也胆敢肖想本郡主的身子,谁给你的胆子。”陆听澜冷笑一声,抬起匕首再次朝贺兰歧刺去。
鹅绒一样的雪花从洞开的窗子外吹进来,模糊了两人的视线。
贺兰歧半跪在地上,面孔惨白,涣散的视线死死盯着一个方向。
“华安郡主,本君记住你了。”
“你是本君活了这么多年,第一个胆敢在本君身上扎窟窿眼的女人。”
他毫不在意擦掉嘴角上的血,转身翻出窗子,眨眼消失在夜色中。
常妈妈和福意听到屏风翻到的动静,冲进耳房内。
当即面色骤变:“主子。”
陆听澜咬牙撑着浴桶站稳,面无表情扯掉身上厚重繁琐的喜服,以掌心,重重抹了下脖子上的血迹,像是要把他留在皮肤上阴冷的触感给擦去。
“给太子递信。”
“说西靖太子被我重伤,从武陵侯府出逃。”
“贺兰歧惦记善善,必须除之后快。”
第93章吾非君子
武陵侯府自有侍卫带着消息,一刻不敢耽搁送到太子位于雍州城郊的宅子。
伯仁接了消息,略微一犹豫还是咬牙去了内院。
屋里灯未熄,有影子透过一扇镂空的乌梨木雕花屏风,落在明净的琉璃玻璃窗上,映出朦胧清浅的淡痕。
“主子。”
“华安郡主派人送来消息。”
伯仁单膝跪地,半个身体都隐匿在侧旁廊柱高大的暗影下,如同一缕幽魂。
深冬,夜里的风刮在人脸上,如同刀子,‘吱呀’一声,薄而莹澈的琉璃窗被一只修长骨节优美的手给轻轻推开一条缝隙。
“说。”
他声音刻意压低了,融在即将破晓的天光里,清冷端方,自有一股令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伯仁不敢抬头,把声音压得更低。
“贺兰太子夜探武陵侯府被华安郡主刺伤出逃,属下已经派人进城围堵。”
“请主子吩咐。”
谢珩抬起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淡漠,玉色后颈落在碎金般的灯影下,白月色直裰松松垮垮穿在身上,满身清冽。
“无需请示。”他声音一顿,眼底似有病态的冷色闪过。
“直接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