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檀点了点头:“是。”
“是三殿下两次三番翻墙都要瞧上一眼的鸟儿。”
“殿下如果喜欢。”姜令檀拎着鸟笼朝前递了递,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谢清野已经站起身朝外走,偏偏姜令檀一递,他反而朝后方退了一步,躲那鸟笼跟躲瘟疫一样。
“三殿下不是喜欢么?”姜令檀不解。
她之所以会这么主动,是因为清楚自己已经打定主意要离开这里,若能给鹦鹉寻个好些的主人,也算一件好事。
何况外边一直传言三皇子殿下爱鸟如命,得了好东西总会宝贝一样地养着。
偏偏事情出乎她的意料,谢清野宁可翻墙拿命看鸟,也不接她主动递上前的。
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一个有些冷的声音不紧不慢从后方传来:“这是在做什么?”
“没什么。”谢清野一蹦三尺高,忙不迭往屋内退。
谢珩好整以暇从后方走出来,语调一如既往,猜不出喜怒:“天冷,这般拎着也不嫌重得慌。”
他理所当然从姜令檀手里接过鸟笼,换了只手,掌心没有半点犹豫握住她因为走神而僵在半空中的小手。
“那信?”姜令檀张了张嘴,半天才找回声音。
谢珩叹了声,语气有点无奈:“嗯,已经转交给老师。”
“好。”姜令檀觉得心里藏着的事,就这么倏然一松,也不知是一直提着的心落了地,还是被铺天盖地的失落冲得空了思绪,像是没有灵魂的壳子。
等彻底回神时,谢珩已经牵着她走了很远的路,书楼隐隐藏于夜色,这并不是回闺阁的那条路。
“太子殿下要带我去哪?”姜令檀暗暗吸了口气,才鼓足勇气开口。
半晌,谢珩没有回答,只是握着她手的掌心稍稍用了力气。
在姜令檀以为他什么也不会说的时候,他像是笑了声:“善善,怎么办,孤其实不太愿意放你走。”
“雍州路远,连风都要比玉京寒上三分,你与孤……”
后面的话好似被风吹散了,姜令檀一个字也没听清。
因为太子忽然伸手,遮了她一双眼睛,微微张开唇像是被人咬了一口,不重,但他从她脸颊划过的呼吸,她心知肚明。
这是一个无声无息的吻,一触即分。
“等齐氏的冤案尘埃落定,善善准备什么时候动身离开?”谢珩的手依旧遮在她眼睛上,声音很低地问。
像是恍惚一般,姜令檀突然就生出了再留一段时日的想法,眼下不知该如何开口,湿润的唇紧紧抿着,只能低声说:“等我想好了,再告诉殿下。”
“好。”谢珩重新牵起她的手没再说什么。
至于夜里他亲自送出去的那一封信,他的老师严既清根本没看,就当着他的面烧了个一干二净。
姜令檀拒绝本就是预料中的事,严既清想护,根本就绕不开谢珩,至于离开玉京,那无疑是天方夜谭。
所有的一切,好像从她遇着他的那一日开始,就失了控制。
翌日一早,姜令檀坐在侧间的小书房里看书,吉喜拎着叽叽喳喳的鸟笼走上前:“姑娘,奴婢从外边听了些消息。”
“嗯?”姜令檀抬起头。
吉喜有些紧张压低声音:“宫里传了消息,司家嫡长女昨夜被陛下收入后宫,至于辅国公府那边,之前的人已经全部撤走。”
姜令檀一愣,不由想到那日夜里太子的那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