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虽不算周氏的心腹,但也算日日要出府采买,不出两日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摸清楚了。
原来是因为陛下赐婚寿安公主前往西靖联姻,周氏当即就盯上了与寿安公主青梅竹马的武陵侯。
应家府邸和镇北侯府恰巧又是对门,周氏思来想去,觉得不如使唤姜令檀去当这个中间人,能借着陆听澜的关系试探一下武陵侯的态度。
所以才借着姜云舒的生辰,让她回府。
吉喜把窦妈妈打听到的事一五一十说完,她想了想又小声补充道:“奴婢还另外听了一桩事。”
“说是自东郊遇刺,永昌侯府世子刘在德被刑部关在大理寺牢狱内,至今生死不明,永昌侯府上下求助无门,只能寻到长宁侯府。”
“刘家也不知是受了谁的意,整日堵在长宁侯府门前,但凡刘家的人在宴会上碰到周氏,总要哭哭啼啼嚎上两嗓子,张口闭口就是指责姜十姑娘为人轻浮,随意苛待丫鬟。”
“奴婢听说长宁侯府周大夫人一贯看重名声,也没料到遇到这样会撒泼打滚的无赖人家,近些日都快被气出病来了。”
凉夜生寒,烛影幢幢。
姜令檀垂眸听着,冰冷的手心握着茶水,过了许久才慢慢喝一口。
今日恰逢十月十五月圆夜,这个时辰她本该早早歇下的,可天上高悬皎洁的月光透过菱花格窗落进屋中,难免叫她不安。
略浓的茶水在口腔内散开,眼底因为困倦在灯影下泛起一层迷离的水光。
“姑娘可要睡下?”吉喜见她瞌睡连连,担忧问。
姜令檀摇头,伸手比划:“除了这些,可还有其他的事情?”
吉喜叹了口气:“近几日玉京议论的全都是寿安公主与西靖联姻的消息,还有就是宫里司妃娘娘据说病得厉害,就连陛下也抽空去陪了小半日。”
姜令檀又抿了一口浓茶,这茶却越喝越困,意识逐渐昏沉。
谢珩不知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长臂一伸,把荏弱娇俏的身子揽进怀中,冷冷朝身后吩咐。
“出去。”
吉喜赶紧垂眸,轻手轻脚退下去。
夜幕笼罩,烛花爆出轻响。
谢珩一双漆眸渐红,大手拢上那盈盈一握的细腰,指尖克制着轻轻的颤抖,身体深处不受控制涌出来的欲念,快要将他逼疯,恨不得把怀中已经陷入梦乡的少女揉碎,吞入腹中。
滚热的汗水,顺着他清俊脸颊滑落,那双明明看什么都没有任何情绪眼睛,此刻透着秾丽的妖异。
滚烫的鼻息落在少女无瑕的雪肌上,带着轻微的喘息声。
谢珩喉结滚了滚,勉强控制住要张口朝那脆弱脖颈咬下去的冲动。
因为蛊毒的影响,那些从血骨里弥漫不受控制的渴求,在这冷寂的夜里,变成歇斯底里的恶鬼。
“善善。”
谢珩低声呢喃,薄唇慢慢衔住少女柔嫩的指腹,牙齿渐渐用力。
梦里。
姜令檀一直奔跑在渺无边际的荒原里,墨一样的夜色中,一只毛色纯白的雪狼朝她奔来,张口想要呼救,可荒原上凛冽的风一下子全都灌进她喉咙深处,炙热的气流。
再然后,她被雪狼狠狠扑倒在地上,然后“啊呜”一口,吃掉了。
“救。。。。。。”
姜令檀从梦魇中惊醒,泛着水雾的眼瞳里透着茫然。
目之所及,依旧是睡前熟悉的黄花梨木床榻,藕荷色暗织榴花带子纱帐朦朦胧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