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如今新得了讨喜的玩意儿,准备宠幸多久。”
“司家姐姐作为辅国公府嫡亲的长孙女,虽说与哥哥从未定下过亲事,但是父皇也是暗中默许的太子妃人选。”
“太子哥哥这是要违背父皇的意愿,还是当真要当个长情之人?”
谢珩眼中看不出异色,只眸光稍稍往前一抬:“寿安,说完了?”
谢含烟一愣,她仗着怀了身孕,宫里一路随行的嬷嬷就外禅院外候着,不然她也不可能顺利带司馥嫣进来。
她很快回过神,痴痴一笑目光看向太子身后:“十一姑娘怎么不说话?”
“哎……是本殿下忘了,长宁侯府姜家的十一姑娘是个口不能言的小哑巴。”
“实在是可惜了。”
姜令檀听着她这些酸中带刺的话,真只装作口不能言的模样,红润的唇微微抿气一道,长睫低垂一副乖巧顺从的模样站在太子身后。
无论寿安公主说什么,脸上的表情如何的尖酸刻薄她都一概当作没看见。
谢含烟能说出这番话,仗着自己西靖小王妃的身份,也仗着肚子里这个孩子的存在,她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太子哥哥不敢对她如何。
等说够了,一时觉得无趣,又觉得玉京城里处处熟悉的地方都碍眼得很,还不如她在西靖来得快活自在,转头吩咐同行的宫婢:“扶本殿下回宫。”
谢珩忽然冷哼了声:“禅院当真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伯仁,把寿安给捆了,送回西靖,想必贺兰公瑾是希望你回去的。”
寿安当即面色大变,脸色顿时煞白:“你不能这样对我,你明知道……”
知道什么她根本就不敢说,心脏涌起一阵尖锐的痛,在雍州被漠北骑兵辱了身体的画面,一股脑涌出来。
她又恨又痛:“你不能这样,我是你妹妹。”
“妹妹?”谢珩不疾不徐往前迈了一步,“你也知道是孤的妹妹?”
“你前往雍州前,孤就说过,不要越界,不要自作主张。”
谢含烟瞳孔冷缩,死死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她明知这些都是自己作恶的报应,明知当初和亲太子作为兄长就不止一次给过她机会……
可那又如何,终究她还是嫁入西靖,所有的求而不得,他们这些始作俑者就该和她共同承担因果。
眼底疯狂一闪而过,谢含烟抬眸狠狠盯着他:“我从不觉得我有什么错,错的是你们,是父皇是母后,是玉京所有的人。”
她举止已有些失常,朝他歇斯底里地喊。
禅院外战战兢兢守着的宫婢嬷嬷听到里面的动静,也不敢耽搁,慌乱跪在门外:“殿下,奴婢带公主回去,扰了殿下清静是奴婢该死。”
谢珩闭了闭眼,朝嬷嬷挥手:“送到司贵妃娘娘宫中。”
“是……是。”嬷嬷忙不迭应下,根本不敢耽搁,快速把人扶走。
姜令檀站在谢珩身后,见院中人影一点点散去,她神色透着一种难言的宁静。
谢珩回眸转身,先是一愣人,然后身后把人给拉进怀里:“让你看笑话了?”
姜令檀摇摇头:“没有的事。”
“臣女只是觉得生为公主就算再高贵,终有一日被尘泥染脏后,恐怕是再也洗不净了。”
谢珩忽然面色一变,握着她手腕的大掌瞬时僵冷,喉咙里剩下的话慢慢被他咽了回去。
寿安这些手段在他看来什么都算不上,她若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是不是会觉得他身为清风明月的太子殿下,恐怕是这天底下最肮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