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对不对?”谢珩明知故问。
姜令檀紧抿了一下唇,没有否认。
她想说什么,呼吸始终压着,指尖下意识紧收都快把裙摆揉皱了。
这一刻谢珩却狠了心好整以暇看着,看她眼眶通红,看她悲愤无助,要她遍体生寒。
“谢珩。”她喉咙咽了咽,朝他伸出手,湿透的眼睫眨了眨,目光可怜又倔强。
这是她第2回这样连名带姓地喊他,大胆放肆。
这两个字喊出口的刹那,像给了她莫大的勇气:“我冷。”
在谢珩眼中,她何时这样主动过。
他先是一怔,然后身体动作已经快过一切,俯下身用力把人搂紧在怀中,能感觉她身体浸着一层冰寒,不受控制轻微颤抖。
“下回不管要做什么,都告诉孤。”
“你大逆不道的事情只多不少,孤何曾与你计较过。”谢珩声音很轻,鼻息落在她微凉的耳廓上。
姜令檀往后仰了一下僵冷的脖颈,想要离他再近一些,闭了眼睛,声音是哑的:“好。”
她被他箍着腰抱了起来,每一次呼吸闻到的都是他身上清冷的迦楠香,身体渐渐回暖手脚有了知觉。
“严大人如今可还好?”姜令檀问。
谢珩敛了眸光,薄唇贴着她脖颈,不轻不重吻了吻:“老师尚在狱中,不过一切还好。”
姜令檀觉得痒往后缩了缩,心口惊如擂鼓:“印章和丝绢都是物证,阿娘留给我的,定是祖父留下的东西。”
齐家宝贝女儿,男丁更有担当,所以当初灭门时齐朝槿能成功避入云韶府,只是她从云韶府出逃被长宁侯府还是世子的姜恒道所劫直到病逝。
谢珩视线落在印章和丝绢上,他没动,目光沉得厉害。
他早已有了成算,既然从今夜开始她与长宁侯府再无关系,那剩下的,只能是与她的牵扯。
齐朝槿的女儿算不得什么,她只能属于他。严既清要以身为饵引四姓动手,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孤会给你一个交代,也同样给齐氏一个交代。”
这一夜,姜令檀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睡着的,等天色朦胧从梦魇惊醒时她是从太子怀中醒来的。
两人同床共枕,他搂着她的腰,明明有碍清誉的事,他又向来注重礼教,却做得这般理所当然。
姜令檀动了动想要起来。
“天色尚早。”谢珩睁眼,目光看着她,透着几许她看不懂的幽暗。
“我不睡了。”姜令檀双颊酡红,她侧眸往外看,这里是书房二层的暗室,有一扇小小的窗子,微暖的晨光落在地上,鸟叫声清脆。
床榻很小,本是只供一人午歇的地方,他严丝合缝把她搂着,竟然也安眠了一夜。
姜令檀挣了挣:“殿下。”
谢珩终于放开她,而后跟着起身,桌子不起眼的角落助眠的安神香已经燃尽。
春末的清晨微风凉爽,吉喜和吹笙早早就在小楼下候着了,二人听见动静也不敢擅自做主,而是等着主子的吩咐。
姜令檀接过热帕擦了脸,紧接着喝了一盏温热的蜂蜜水醒神。
早膳放在外边的书桌上,冒着热气,都是她喜欢的食物。
一同用过早膳,姜令檀裹紧披风准备回自己暂住的院子,下楼的时候却遇到了冲进来的施故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