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她刚醒声音还是哑的,目光却谨慎盯着帐子外那个有些朦胧的身影。
外间留有一盏灯,灯火昏黄一缕缕的光投在地上,看得并不是很清楚,依旧显得那个影子十分高大。
姜令檀觉得害怕,往衾被下缩了缩,她抖着声音轻轻喊了声:“吉喜,你在吗?”
那个影子只是轻轻地动了动,好似往前迈了一步,却没人回答她。
姜令檀咬住唇,从枕头下掏出那边陆听澜送她的小匕首握在手心里,背上贴身的小衣在瞬间被冷汗湿透大片。
许久。
那影子朝侧边晃了晃,男人冷冽的声音既清又淡:“是孤。”
姜令檀松一口气的同时,心脏陡然跳如擂鼓,她不确定地问:“殿下?”
“嗯。”谢珩点头。
“殿下不是有事出去了吗?”
“怎么又回来了?”她眼中覆着一层浅浅的恐惧,轻软的声音微微在颤抖。
已经走至帐幔外的男人,盯着纱帐下那个婀娜朦胧的身影,暗暗敛去眸中的幽色:“没事,孤不放心回来看看。”
姜令檀这才从衾被下伸出手,悄悄掀开纱帐一角往外看。
“殿下进宫了?”
“嗯。”谢珩垂眸,声音很哑,透着几分叫人捉摸不定的冷冽。
他视线一瞬不瞬看着她:“孤吵到你了?”
姜令檀想点头,略微一思索又轻轻朝他摇头:“没有,就是觉得有冷,突然醒的。”
“还睡吗?”谢珩毫无预兆朝她俯下身,两人只隔着一层帐幔,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她被他的动作惊着了,太过紧张,重重往后缩了缩:“睡……睡的。”
谢珩修长的手沿着帐子上的影子,似在轻轻描绘她的眉眼:“嗯,孤走了。”
姜令檀眨了眨眼睛,不解地望向他:“您冷吗?”
因为她看到他身上玄色大氅还沾着雪,被屋中热气熏成了水从他肩头滑落,湿了袖摆也毫不在意。
“这个您拿去。”在谢珩开口前,姜令檀从衾被下掏出一个暖呼呼的汤婆子往他怀里塞。
“孤不冷。”谢珩掌心托着汤婆子,很烫,还带着她身上特有的甜香。
姜令檀看向他说:“外边风大,殿下把它抱在怀里不冷。”
谢珩忽然就不想走了,他在帐幔落下前,伸手撩得更高些。
今夜出去是带人接老师严既清回京,虽然有暗卫营的人和施故渊在,但玉京有太多人不愿看到严既清回来,他不太放心就亲自去了。
按理说他不该深夜来此,可鬼使神差他就是想看看她。
不光是看她,更想吻她。
这样春寒料峭的夜,她的唇应该很暖,软软的身体,腰肢不盈一握,欺负狠了她还会细细碎碎地呜咽出声。
她的一切全都是合他心意的模样。
谢珩压下心底隐隐涌上来的那股焦躁,微曲的长指握紧又松开,语调在这样的夜里是少有的放纵:“善善,等会再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