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最大的难题就在于,为什么邻居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以及凶手究竟是如何进入房间,又从容离去的。”李芒道。
她起身在白板上画了两个红圈,观察着四位大师的表情。
他们似乎没有想要隐瞒什么,从看到第一张现场照片时神情就逐渐变得凝重,重案组除了李芒外,其她没人会往非自然事件上想,通劫大师跟李芒说:“不知道李警官能不能带我们去案发现场实地看一看?我们需要确定一些东西。”
李芒当即捞起外套跟车钥匙:“没问题,小陆,你跟我一起。”
小陆是她公安大学的学妹,整个人瘦瘦条条,嘴唇很薄,飞眉入鬓,英气十足,“好嘞,头儿。”
其她人就原地待命了。
按照通劫的要求,她们最先去的是第七名受害者的家,李芒开了辆警用吉普,坐六个人绰绰有余。
七位受害者分属于京市不同辖区,案件情节恶劣,才被归拢于市局重案组,第七名受害者住在南城,从市局开过去,不堵车都得三个小时。
小陆不懂为啥还要再跑一趟案发现场,或者说跑案发现场她理解,但带上和尚道士什么的,她就不怎么理解了。
趁着在路上,她按照李芒的吩咐,将第七位受害者的信息详细跟四人说了说。
第七名死者是所有受害者中最年轻的一个,读得是电影学院,长得相当漂亮,单独住在南城商业圈附近一套两百平的房子里。
这边房价一平十万,房主也不是死者,而是一个中年男人。
同时也是发现尸体的第一目击者。
小陆划拉着手里的平板,接收来自鱼苗儿发来的资料:“头儿,鱼苗儿查到这个石伟明跟死者之间每个月都有固定的大额交易,死者刚入读学校时手头还较为拮据,但从大二起便宽裕了起来,不过石伟明不承认两人之间有不道德关系,葛姐还在审。”
到达小区后,李芒停好车,发现小陆好像有话说。
小陆凑到她跟前低声道:“他们穿这样是不是有点太显眼了,咱们还怎么做调查工作啊。”
李芒摇摇头示意她少说话。
好在这个小区管理颇严,虽然僧道的打扮确实很让人在意,但进了电梯就好多了。
像这种中高档,还一梯一户的小区,正常情况下要拜访房主,得有密码刷人脸才能进,但鱼苗儿却查不到访客的任何信息,好像对方是从窗户缝里飞进去的一样。
一进电梯,通难就沉声道:“好重的怨气。”
李芒感觉不到,小陆瞪大了眼,不是,她们该不会真是来超度死者的吧?
死者住在十六楼,进去前李芒给四位大师发了手套鞋套头套,哦,两位和尚用不着。
因为碎尸被运走还不到五小时,距离死亡时间也非常近,整个房子里一片狼藉,墙壁、天花板、家具、地面……处处都是暗红色的血迹,一个人的身体里居然有这么多的血,实在是不可思议。
痕检们已经来过现场,除了被运走的尸体外,现场没有任何变化。
李芒跟小陆被要求站在玄关处不要跟进,看着四个人在房子里转来转去,其中随游道士更是取出了一个罗盘,小陆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处于碎裂重组中。
头儿不是说,这是请来的外援?以前的外援都是老法医老刑警老侧写师一类的专家,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她憋坏了,小小声问:“头儿,这是干嘛?”
什么时候她们执法人员都需要搞玄学了?
李芒也不知该说什么,她见通难大师停在离她们比较近的客厅处,便问:“大师,请问有什么进展吗?”
通难和尚脸色很不好看,但这不是针对李芒的,而是针对在案发现场检测到的怨气浓度。
他正要回答李芒的问题,只听砰的一声,随游道士忽然发出一声惨叫,李芒跟小陆顾不上他们交代的话,大步上前查看,只见随游道士已经跌坐在地,右手紧紧压住左手,刚才被他拿在手上测探怨气的罗盘,居然碎了!
罗盘碎得太快,几乎是在随游道士手上形成了一个冲击波,此时他的左手已是鲜血淋漓,几根指节以扭曲不自然的角度垂坠着,随览道士则说:“赶紧走,这里太危险了,已经不是我们能处理的了!”
从进来到离开,顶多也就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