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挑起了我们两国之间的战争,现在我们把他还给大唐朝廷,还望从今以后停止刀戈,世代修好!”
拔都对着李光弼行礼,并把五花大绑的杨洄交给了唐军将士。
“替我谢谢乞力徐将军,我们追了这么远,没有战功无法交代。能够抓到杨洄这个叛贼,我们就能收兵返回四川了。”
李光弼拱手致谢,并热情的挽留拔都留下来喝酒。
“有劳将军前来送人,为了庆贺两军罢兵。我们特意宰了几十头羊庆祝,将军留下来喝一杯可好?”
拔都放眼望去,只见唐军大营内的厨子忙的热火朝天。
一只只被剥掉了皮的羊肉挂在肉架上,大锅里漂浮着浓郁的肉香,数百坛美酒摞的层层叠叠,看起来像是要大肆庆贺的模样。
“多谢大都督挽留,我们吐蕃人也宰了许多牦牛庆贺战争结束,我就不叨扰了。”
拔都谢绝了李光弼的热情挽留,高兴的带着随从离开了唐军大营。
“驸马,我们又见面了。”
李光弼笑着亲自给杨洄解开了绳索,“我还记得,李琦登基的时候,你是何等威风?
犹记得你被武氏封为雍王,官拜尚书令,节制六部尚书。
那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中郎将,只能远远的站在最下面的人群中,仰望高高在上的杨驸马意气风。
想不到两年的时间,我已经成为了四川大都督,而驸马却成了我的阶下囚。”
杨洄的双臂几乎麻木了,活动着胳膊道:“此一时彼一日,如今我成了阶下囚,还望大都督网开一面。”
李光弼笑道:“放心吧,你好歹是大唐皇亲国戚,也是圣人的妹夫。我没有权力处置你,只会把你押往长安,交给圣人处置。”
随后,李光弼命人把杨洄押解下去,带上枷锁,小心看守,绝不能让他跑了。
晌午过后,唐军开始拔营,摆出了准备撤退的架势。
“将军,唐人归心似箭,正在杀羊温酒,我军杀过去定能获胜!”
拔都回到吐蕃大营,将所见所闻如实汇报。
乞力徐闻言再无顾忌,当即命令昨夜就已经做好准备的吐蕃军三路出击,趁着唐军疏忽大意之际冲过去,杀他个措手不及,杀他个血流成河!
烧掉唐军的营寨与粮食,予以重创,没了粮食与营寨,唐军自会不战而退。
帐外烈日炎炎,李光弼负手立于望楼之上,冷眼看着吐蕃使者拔都等人渐行渐远。
副将田神玉拎着兜鍪快步上前,压低嗓音道:“大都督,斥候来报,吐蕃三路伏兵皆已入彀。”
“甚好。”
李光弼从亲兵手中接过铁胄系紧绦带,目光掠过辕门下那口烹煮羊肉的铜鼎。
鼎中沸汤翻滚,蒸腾的热气裹挟着香料气息,与远处校场列阵时甲叶铿锵之声混作一团。
他转身望向被捆在旗杆下的杨洄。
忽然想起多年前长安城朱雀大街上那顶八抬大轿,彼时这位驸马爷掀帘睥睨众生的模样,与此刻蜷缩在泥泞中的狼狈身影,犹如云泥之别。
忽有急促的马蹄声自西南方传来。
一名带着鲜血的斥候冲破暮霭,马腹上赫然插着三支雕翎箭,那是暴露后被吐蕃追兵留下的伤痕。
“报!”
斥候滚鞍下马时带起一蓬血雾。
“吐蕃左翼万人、右翼万人、中军两万人,兵分三路掩杀过来,距我军大营已经不足五里!”
李光弼沉声下令:“传我命令:等敌人冲进我军大营之后,方能与之接战,任何人不得提前放箭,违令者斩!”
话音未落,西北天际已腾起数道烟柱,隐约可闻吐蕃人特有的牦牛号角声。
他忽然瞥见杨洄正瞪大充血的双眼盯着自己,那目光中竟带着几分癫狂的期待。
“驸马可是觉得本督要败?”
李光弼擦拭着刀锋轻笑,“那你就瞪大眼睛好生看着,我们唐军是如何杀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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