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槐看向姬焐。
“这件事不需要解决,”姬焐回答着,眼睛却盯着窗户,“我对繁衍一事毫无兴趣,也不喜欢任何女人,更不会让那些人抓住我的把柄,逼我娶亲。”
“哼,你说得倒轻巧,”沈雨槐冷笑,“长公主都与我说了,皇室里腌臜事儿我也听了不少,男人都喜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此时你将人捧在手心,几句甜言蜜语便能将人哄好,日后反悔了,我弟弟岂不是平白被你耽误?”
姬焐思忖,随后道:“我明白了。”
明白了,明白什么了?
沈雨槐狐疑地看着他,就见姬焐从袖中取出一卷磨损而柔软的皮卷,递交到她手中。
“若是信得过,沈大人便将此物拿去,这是我唯一贴身之物,也足以将我扳倒,再无翻身的可能。”
沈雨槐接过来,指尖覆上去,依稀辨认出是牛皮一样的制材,这时在屋内偷听的沈雪枫又将窗户推开:“我也想看……”
“你不许说话,”沈雨槐横了他一眼,转过头来对着姬焐说,“殿下可不要唬我,我没这么好骗。”
姬焐:“自然不会。若有一天我做了对不起雪枫的事,你只需要将此物呈给天下人,我一定会被众人围剿而死。”
从小到大,没有什么东西是真正属于他的,那些贵重的、廉价的身外之物,不是被人夺走就是随着时间的消磨而损耗了,唯一伴着他的就是这册小卷。
有了沈雪枫之后,他只想让这个人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不论是躯体还是灵魂。为了这份完全的占有,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也愿意将自己的把柄交出。
姬焐又问:“这下沈大人该放心了?”
沈雨槐胡乱应了一声,又警觉道:“不对,我们聊的分明不是这个。”
她是在反对两个人相恋,怎么说着说着开始讨论日后姬焐对弟弟有负这件事了?
姬焐抬头看了眼天色,道:“时辰不早了,我还有公务要办,劳烦沈大人将我与雪枫的事情保密,尤其不要与沈尚书与郡主说。”
沈雨槐还想拦,一旁的沈雪枫半个身子都要从窗户钻出来:“姐姐,那是什么东西,我也想看。”
“不行,”沈雨槐将他塞回去,“吹这么久的冷风,你明日若是受了寒怎么办?回去好好休息,晚间记得喝药。”
啪地一声,窗户暴力地关合,挡住了少年的视线。
沈雪枫恼怒地看了眼窗纸,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狂风大作,细碎的雪花纷纷扬扬洒落下来。
姬焐撑着伞回到自己府上时,身上的狐裘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雪。
三皇子府仍是一派清冷的气氛,唯有游廊点着几盏小灯,火苗随着风雪而跃动。
庭院里的枫树苗刚发出新芽便被一场大雪冻得蔫了,他皱着眉看那孱弱的细枝,心里平白生出几分无可奈何之感。
“殿下,”影卫悄无声息地落地,“中书与门下几位大人的请帖已送到书房。”
姬焐点点头,向书房走去。
“长公主明日想请殿下去府上做客,商讨下一步对策。”
“她不装病了,打算重新接手朝中的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