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班级分开,两个人表面上的交集越来越少,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围在少年身边,张秋水说不清心中到底是失落还是暗喜。
他们之间有不为人知的隐秘。
张秋水阅读过每一份情书,拆开过每一份礼物,那些独有的压抑着的少女心事,在另一个陌生女孩面前无从遁形。
一切都是因为另一个人许可。
“她写了好多,好坚持。”张秋水感叹,不自觉地带上了审判的口吻,高高在上的。
少年一脸无奈:“不,我觉得很奇怪,她总是盯着我看。”
张秋水将书信放入面前的小火盆里,白了旁边人一眼:“因为她喜欢你呀,这不是很正常。”
“你不懂的,我觉得她无处不在。”
“真瘆得慌,说出去别人会说你有病。”
“我认真的,我时时刻刻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
“现在呢?”
“我今天敢这么来见你就是因为她生病请假了,今日没有眼睛,我得到了自由。”
少年的语言如他的思维一般跳脱,他眼中总是盛满了状似深情的湖水,随口吐出抽象的浪漫词句,张秋水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人他的心到底会归属何方。
任何龌龊的想法都会想羞辱一般凌迟自身,夜不能寐。
某次夜晚,楼中的人逐渐散去,张秋水遗忘了物件回去取的时候,发现隔壁的班级亮着灯光,路过的那一眼,她与一个人对视了。
对方刚把头从座位里挪出来,手上拿着零碎的资料,眼神又一瞬间的惊慌。
那是少年的座位。
张秋水淡然挪开了眼,走向自己的教室。
她依旧扮演着那个与少年毫无关系的形象,明明很近,旁人都觉得很远,尘埃和星辰本就不该是放在一起的东西,亦如张秋水和少年。
出去锁好门的时候,张秋水偏头就看见女生静静站在隔壁班门口,没什么表情地凝视她,见张秋水望过来,缓缓露出了一个僵硬的微笑。
“很晚了同学,”张秋水看了一下周围熄灭的灯光,露出了平时老好人的神态,轻松地说,“一个人走下去确实害怕,我们一起吧。”
她没有问女生在别人的课桌里翻找什么,拿走了什么,走到校门口就分道扬镳,好似注意不到身后那一直没有消散的视线。
翌日张秋水使用教职工办公室的打印机时,发现了一些未被删除的文档,里面全都是少年的字迹。
渐渐的,好似从哪里都能发现对方的痕迹。
“秋水,我该怎么办啊……”
“老师怎么说?”
少年指了指头,摇摇头,“没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