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想刚才的不愉快?”
每来一次楚家,都像是历劫,他没办法不担心。
“习惯了,没事。”
楚阮月不看他,只降下车窗,吹着外面的风。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再开口。
“你说得对,以后楚家的事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楚阮月淡淡说着,翻开从刚才起就攥在手里的信纸,“楚沣要跟我断绝父女关系,白纸黑字都写在这上面了。”
苏凭渊一怔,手中的方向盘被握得更紧,很快他打出方向灯,靠边停了车。
“怎麽了,一张纸而已。”楚阮月却笑着继续说,“这样也好,反正我对楚家也没有半点留念。”
“阮月。”苏凭渊解开安全带,侧身扶稳她的肩,“看着我。”
楚阮月看向他,笑容比刚才更明显:“真的没事,自从我妈去世之后,那个家在我心里就是徒有其表的空壳。我为什麽要为了那样的家那样的人伤心呢,没必要,不值得。”
正是因为了解她,才懂得那笑容背后藏着怎样的心酸。
“在我面前不用逞强。”苏凭渊凑近了,看清她的双眼,“你在那个家失去的,我都会补给你。”
楚阮月眨了下眼睛,闪过一丝神采:“你要怎麽补?”
苏凭渊不假思索道:“任何你想要的,我都会满足你。”
“哎?”楚阮月愣愣盯他数秒,“这话听着都不像你会说的。”
“哪里不像,我说的都是真心话。”苏凭渊大有一副掏心掏肺表真心的架势,紧紧追随她的目光。
“万一我提了过分的要求呢,你也会满足?”他的温柔悉数收下,楚阮月低头看了眼手中的信纸。
“真有过分的要求,我反而会很高兴。”苏凭渊不动声色拿走信纸,放到一边,“你可以现在就试试。”
楚阮月追着勾住他的手指,像是赖着他般:“那我真的提了?”
“嗯,我好好听着。”
“其实不管我爸……不管楚沣怎麽对我,我都不会再难过,我只是替妈妈不值。她在世时被太多东西束缚,终归是场遗憾,可我不愿意那样活着。我有权利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走到今天的每一步也是必须经历的过程。”
楚阮月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其事地继续说下去。
“现在,我已经得到想要的了,就是你给我的家啊。”
如果说刚才还担心她心里压抑着难过,那现在他确信不必多虑了。自我治愈的过程是很艰难,但跨过去之后会豁然开朗,他能做的是始终站在她身边,成为她最可靠的后盾。
“苏凭渊,你可以抱抱我吗?”
苏凭渊本想笑她太容易知足,但这句话又一下子戳中心底的柔软,叫人更愿意死心塌地守着她。
他凑过去,张开双臂,尽可能把人纳入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