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目睹此事,震惊了好半晌。
见侯府关了门,没人想起他,他这才叫车夫调转,回家去了。
骆宁姐弟俩回了文绮院。
孔妈妈还没回来,粗使仆妇李嫂子拿了几样点心给骆宥吃,又去吩咐大厨房先下一碗面给他。
“书院每九日休沐一天。上次休沐,夫子找我和周淮,我们没赶上回来。”骆宥一边往嘴里塞点心,一边说。
骆宁:“休沐就回家,有劳有逸才能学好。”
又问他,“去了大半个月,感觉如何?”
“没那么神圣,好些混日子的,还不如我和周淮。”骆宥说,“夫子还夸了我。”
“怎么夸的?”
“叫我们誊抄一篇文章,我一口气写下来,不错一个字、每一笔都好,夫子就夸了我,还赏我一碗烧肉吃。”骆宥道。
骆宁:“像你这么大的人,腕力轻,极少能一个字不错。”
又问他,“你怎么练的?”
“我不曾特意练,小时候不是学枪吗?长枪比毛笔重多了,照样拿得稳。下笔之前,先脑子里过一下,慢慢写又不急。”骆宥道。
骆宁失笑。
“周淮就不行,他腕力太轻,夫子叫他手腕系个沙袋练字。他才系了两天,腕子肿得老高,疼得夜里都睡不着。”骆宥道。
骆宁:“那是挺吃苦的。他还念吗?”
“念。他上了春山书院,他爹娘可高兴了,他祖父也特意赏了他钱。不念了回去,爹娘面上无光,祖父也生气,于他无益处。”骆宥道。
叹了口气,“熬吧,日子都这样熬过来的。”
骆宁:“……”
十三岁的男孩子,能有这样的觉悟,挺好。
骆宁总感觉,他将来不会是个纨绔子。
他甚至有点聪明。
若得造化,他未必不能成才。虽然骆宁并不指望他能有多大出息,只希望他可以健康活下去。
没有做过孽的骆家人,都有资格活着。
片刻后,孔妈妈回来了。
她拖延了镇南侯半个时辰。
“……二少爷黑了些,也瘦了些。”孔妈妈说,“你乳娘瞧见了,要心疼。”
骆宥一笑,脸上顿时有了点稚气:“她肯定要唠叨的。她把我看得像个三岁娃娃。”
众人都笑。
厨房送了一碗汤面,骆宥三两下吃完了,还问:“有没有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