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继位,谢家只有死路一条。”◎
“让我看看伤口。”
若是之前,谢潇澜哪怕被磕碰一下都要对何意撒撒娇求安慰,但如今这么严重的伤势,他反而不想让对方看到了。
听着何意这样说,他下意识拒绝:“倒是不曾感觉到痛,你别是在这里守了一夜?”
他语音有些不善,虽然处境有些狼狈,但气势还是很足。
这话可不能轻易回应,何意立即摇头:“我没……”
“竟是学会说假话哄骗我了,我这副模样你若是不守着,谁信?”谢大人说完还重重呵了一声,他不信!
在他醒之前,何意还颇为心疼,想着待他醒了定不和他闹脾气了,先让他把伤养养,但如今谢潇澜这一连串的反应倒反倒是让他拳头都硬了。
想邦邦给他两拳。
但何大夫人美心善懒得和他计较,坐在床榻边的椅子上倒腾自己的药箱,默不作声从立刻拿出药和新纱布,他淡淡道:“劳驾,把被子掀开,我给你换药。”
谢大人不敢多言,立刻听他的指示做事。
何意将纱布拆下,上面已经印出了血渍,但好在谢潇澜睡觉很踏实,缝合的伤口并没有被崩开,何况烧也烧过了,是该好了。
“你倒是厉害,这种刀伤都敢帮他接,先前猎场的事,倒像我猜错似的。”何意冷不丁出声嘲讽,主动提及了那件事。
那时所有人都已认定是林铸所为,在都知晓林铸不是幕后真凶的情况下依旧处罚了他,但凡心思转的快的都会以为是夜霆渊做的。
但事实又真是那般吗?
起初何意也怀疑是夜霆渊,但夜楚渊的伤口又着实假的可以,他便认为是他们故意做戏,可没想到越是往下探知便偏偏坐实了是夜霆渊主使。
这其实很离谱,怕是连夜霆渊自己都以为是那些刺客无意间掉落腰牌,没有办好差事,而正好将刺客全部剿灭的谢潇澜他们,则为他毁灭了人证。
被耍的团团转罢了。
那样精心的刺杀才刚过不久,居然就为他挡真正的刺杀了?
被他察觉到真相谢潇澜也不着急,他只是轻挑眉梢,笑道:“那不同,此次确实没料到会有刺客,何况圣上相约,岂有不去的道理?”
“我是不知道你们到底要做什么,但这样的事如果还有下次,咱们合离。”何意盯着他的眼睛,“之淮,我无意拘束你的行动,但你该为我考虑,当然,你甚至可以不为我们,也该为娘和潇潇想想,他们能否承受你一次次的伤痛。”
“抱歉。”谢潇澜突然抬手抱住他,将脸埋在何意肩颈,“抱歉我无意这般,我知道是我冲动了,但我需要他对我的信任,你不能这样伤我的心,怎么能将合离挂在唇畔?”
何意回抱住他,轻声道:“谢潇澜,你不能这样耍赖,再没有下次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谢潇澜此次受伤确实严重,圣上特命他养好伤再上朝,且看对方的意思,想来官职还有得升,估计是还未想好给个什么官职。
但无论如何给,谢潇澜此次的举动却是深得所有人的心,如何嘉奖都不为过。
京兆尹得了命令调查此事,偏偏他那时下了雨,街道上除了更夫便再无其他人,夜色暗沉,便是连谢潇澜都不曾看到刺客们的模样。
他急的睡不着,头发都大把大把的掉,如果再查不到,怕是改日圣上的雷霆之怒就要落到他头上了。
“大人何不再去问问谢大人?”下属给他出着主意,“虽然谢大人说不曾见到刺客的模样,但属下总觉得他知道些什么,刻意不告诉您。”
尹蠹鸣蹙眉:“本官与他并未仇怨,他为何要刻意害我?”
“大人糊涂,若是谢大人知晓刺客可是谁派来,却不能说出口呢?”
“你的意思是谢潇澜知道刺客是谁,但因为没有证据只能默默忍受?”尹蠹鸣觉得有些奇怪,按照他对谢潇澜的了解,对方绝对不是会吃亏的人,除非对方是他也得罪不起的。
朝中大臣他都不放在眼里,若说能让他忌惮的,便只有那些王亲贵族,但太子和五爷向来受圣上重用,不可能是他们。
那便……只有那位了?
尹蠹鸣一拂袖匆匆离开:“本官去谢府亲自问问。”
谢府。
谢潇澜靠坐在床榻上看着画本,旁边是正在玩闹的夫郎和儿子,这般滋润生活,可是他前世想都不敢想的。
正这般念叨着,宋元来敲门:“主子,京兆尹大人求见,说有些话想问您。”
“请他进来。”谢潇澜知道对方猜到他的意思了。
尹蠹鸣来时瞧见的便是这温馨的一幕,他扬起笑:“谢老弟身体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