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别墅隐藏于高墙和树木环绕之间,比起周围尽量引进阳光的设置,这间别墅就好像建在深山中的古堡。仿佛里面居住着什么不可被阳光直射的吸血鬼,需要在绿荫丛下茍延喘息,才能窥视那一点斑驳的金色碎片。
这不是自己喜欢的风格。
萩原研二飘在「黑方」的身旁,感觉自己有些紧张。
好像有什么他一直在门外徘徊而不得踏入的巨大秘密,即将掀开幕帘,将一切都摊开在他的眼中。
「黑方」推开门,走了进去。
紧张兮兮的萩原研二也跟着飘进去,目光迅速地在房间里逡巡。
什么都没看到。
这应该是「黑方」经常居住的安全屋,虽然设施比较简洁。但却有着生活的气息,窗台前仅有的一点阳光下笼罩着盆绿植,在星星点点的阳光中颤颤巍巍的生出一枝花苞。
「黑方」先是给这盆花浇了点水,然后才脱下外套,径直走过餐厅,走进位于1楼的内室。
萩原研二注意到这扇门外侧被锁着,是那种与整个别墅的装修设计都格格不入的分体式大铁锁,厚重的大门阻隔了这把锁的一切接触途径,就算里面关着小阵平这种机械天才,也不可能凭空探过身子来拆锁。
嘛,但是如果是他和小阵平的话,完全可以把整扇门都拆了,他们都是体力惊人的大猩猩!进化过的那种!
阿飘萩原研二嘴角的弧度在大门打开之前的那一秒还翘着。
「黑方」推开门,这是一间约百平方米左右的宽敞房间,入门处左面墙壁有一整排酒柜,正前方则是巨大的纯皮质沙发,沙发宽敞的像船柔软的像云。
沙发的对面放着镶嵌在隔断墙壁上的超大电视,再向后,隔断墙壁阻挡不住的超大圆形高床映入眼帘。
萩原研二的目光从酒柜旁拆掉一半的锁,滑到茶几上大约是遥控器的一堆零件,再跟到内室丢在地毯上横七竖八的扳手和钳子,胸膛中升腾起的不安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水,逐渐蚕食了原本宁静的沙滩。
「黑方」对一切都视若无睹,甚至还笑眯眯的低头把工具都塞回工具箱,放回角落里,然后才掀开大床上方悬挂下来的重重帘帐,俯下身去,环住了床上昏昏沉沉正在深眠的男人。
这个男人有着凌乱的卷发,嘴唇和肤色都异常的苍白,是那种常年不见天日的、近乎尸体一样的冷霜色。
他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T恤,下半身隐藏在被子中,整个人都以一种几乎蜷缩的睡姿,把自己裹在被子中。
为、为什么,「黑方」要把小阵平关在这里?
还没等思绪混乱的萩原研二给自己找好理由,他就看到「黑方」随手扯开被子,毫不顾忌的低下头,在松田阵平的脸颊落下亲吻,一路深入到耳后和脖颈,而对方的手已经肆无忌惮的延伸到被子下方。
沉眠之中的松田阵平还没来得及清醒,就从鼻腔中发出一声极低的、近乎压抑和忍耐的哼声,目光近乎茫然的睁开,足足十几秒,才逐渐聚焦,反应极慢的拧过头。
像一个系统破旧但仍然被强制开机摆弄的人偶。
「黑方」露出莫测的微笑,他将身体贴得更近,不知做些什么,松田阵平的身体已经开始细微的颤抖起来。
他用一种令萩原研二毛骨悚然的语气,无比亲昵又无比冷酷的将呼吸落在松田阵平的耳边:“小阵平,我回来了。”
听到这个称呼的松田阵平似乎终于彻底清醒,他像是被从什么美梦中一巴掌抽醒,目光落到正在抖动的被子上,眼低是近乎疲倦的冷漠,很快被身体本能的细碎光晕覆盖淹没。
他一声不吭,起身挥臂推搡,毫不犹豫就要脱离对方的桎梏,却不知道「黑方」做了什么,他浑身一抖,眼底顿时洇上一抹殷红,无力的摔在床边,发出低沉的喘息。
帘幕扬起又落下,被子也被扯落,萩原研二终于看清对方脚腕上戴着的定位器,还有那件略长的短袖t恤无法遮盖的、那苍白身体上层层迭迭、深深浅浅的印记。
看似旖旎、暧昧,却又粗暴、残忍。
“萩原研二。”
松田阵平终于开口,那声音像是两块磨砺的石头,颤抖着彼此伤害,发出令人心脏停跳的声音。飘在半空中的少年如同触电一般,剧烈的抖动一下,眼前的视野逐渐变窄,这是他要脱离这个梦境的预兆。
但他仍然能清晰的听到松田阵平苍白漠然的语气,永不熄灭的愤怒被熬炼成一滩干枯杂秽的陈冰,无处喷薄的火焰窒息于灰烬,残存满地燃尽后无法抵抗的死寂:“滚出去。”
第93章密道请加入致死量的干酪
狂暴的风逐渐消减,已不如昨夜那样恐怖。但依然带着人的衣衫猎猎飞舞,身形瘦小的人如果此刻撑伞离开房间,说不定也要短暂的体验一下平地起飞降落的过程。
整座城市都湿淋淋的,被浇透后,从内向外透着粘稠的气息。
沿海一片湿地公园的附近,警戒线围绕的厂房,原本全是焦黑的废墟,透出一片格格不入的狼狈。
但现在,整座城市都像是被歹徒洗劫一空的可怜旅客,从头到脚都破破烂烂,而警戒线当然早已不知飞到哪座城市去了,反倒是完美的融入这片土地。
这里就是组织被炸毁的那座实验室。
按照组织隐秘的作风,这间实验室当然也并非在门口大标题写了实验室,这里原本是一家药厂,除了机密地方不允许进入之外,外面的墙壁甚至还有个定期更换主题的网红打卡涂鸦。
每次佛州分部的后勤人员都要绞尽脑汁的给高大的墙壁画上一些既不影响市容、又能遮盖住枪弹痕迹的涂鸦,倒是为此消耗了不少脑细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