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毅走到霍荣身侧抚了抚他还有些发抖的后背,
“做得好,今天吓到你了先去休息吧。”
霍毅冲着郭锦芳扬了扬头,郭锦芳立即扯着霍荣离开了这一片充斥着血腥味的地方,她根本不敢跟任平雷的尸体离得这么近。
郭锦芳涂着红色豆蔻的指甲掐进手心,任平雷死了也好,这样除了她就没有人知道霍荣是谁的儿子了。
安河捂着伤口靠在墙上,面条宽的眼泪流了下来,安河觉得再不来个人他的血马上就要流干了,霍彬不会这么无情留他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刚吐槽完,一抹高大的身影就冲到他面前,军装染了尘土有些脏乱,安河上下看他,看他胳膊腿都完好无损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澄年乖,咱们去医院。”
温热的血染红了少年大半个肩头,霍彬看的心惊肉跳的,沈澄年如果出事了他一定会发疯,失去谁就不能活这样的问题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听别人说起时也只是嗤笑着骂一句狗屁。
真刀真枪从战场里闯出来的男人,哪个会把爱情看的比命还重要。
霍彬刚开始确实把沈澄年当成个消遣的小玩意儿,只是这个小少爷上瘾又上头,整天拽着一张骄矜欠操的脸让人控制不住的想要抽出来皮带狠狠抽他。
霍彬不止一次的做过这样的梦,醒来看到怀里的小少爷却怎么也下不去手,他宁愿抽自己,也不想听到沈澄年喊一句疼。
霍彬抱着安河下了楼梯走向门外,与霍毅擦肩而过时霍彬定住了脚,脊背挺拔面色冷淡。
“哪个女人能像他这样拿命救我两次,别说娶她,老子这条命都是她的。”
这是霍彬自他娘去世第一次跟霍大帅说掏心窝子的话,他跟沈澄年的事无论老头子承认还是不承认都没什么影响,他只希望老头子知道沈澄年不不欠他分毫,反而是他欠沈澄年良多。
安河被送进了手术室,霍彬站在窗口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冷风吹进来夹着烟的手都是抖的,简一叫了他两声他也没听见。
一听说中弹的是军政府霍少将的人,军医院的张院长擦了擦头上的汗亲自来接待,找了最好的外科军医去给安河手术,看到安河完好无损的出来霍彬终于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张院长也松了口气,人若是在军医院出了事他怕是就要赔命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过了麻药的劲儿伤口疼得很,安河坐月子似的躺在那儿被霍彬伺候着,能被少将伺候安河觉得自己的身份一下就尊贵了许多。
看霍彬还穿着那身脏兮兮的军装安河催他回家去换身衣裳,霍彬不愿意,说要等他睡着了再走,安河笑他不像个土匪了,倒像个小媳妇。
安河没有想到霍大帅会亲自来医院看他,身后还跟着郭锦芳,霍家两父子都来了,军医院乱成了一团。
抱着枪的大兵把住院处围得水泄不通,医生护士都好奇这病房里住的是什么人,这么大的面子连五省总督军的霍大帅和霍少将都亲自探望。
霍大帅并没有跟安河多说什么,只是丢下个果篮干巴巴一句好好养伤就离开了,安河扭头看霍彬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霍彬失笑,说他这是得到他家老头子的认可了,是他们老霍家的人了。
“出了院不管你答应不答应,你都是霍家少夫人。”
霍彬长着茧子的手紧攥着安河的腕子,霸道的跟土匪下山抢了个压寨夫人一样。
孟英杰被霍彬派出去的人给剿了,因为安河给他看了霍荣小时候的那张寸照,霍彬成了知道这件事的第五个人。
安河算一个,可是安河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那一个,任平雷死了,孟永杰也得死,这样他爹就永远不会知道霍荣的真实身份了,这个便宜弟弟霍彬并不讨厌,既然沈澄年说要护着那就护着吧。
安河拿着照片去找了郭锦芳,郭锦芳当时见了鬼一样惊恐的眼神安河看的想要发笑。
她大概觉得这张照片除了已经去世的任平雷没有其他人知道,在得知霍彬也知道了之后郭锦芳直接瘫坐在地上,红色流苏披肩沾了尘土。
她求安河放过霍荣,梨花带雨哭的凄惨,安河却在想任平雷,这个男人一辈子都是为了郭锦芳而活,最后又死在自己的亲生儿子手里,到死了都没听到霍荣叫他一声父亲,他才是最惨的那一个。
“离开恒安,再也不要回来。”安河不想成为逼死霍荣母亲的那个人。
不过郭锦芳最后还是死了,出门乘坐的汽车出了事故一头扎进了河里,捞上来的时候人已经僵了。
安河知道是霍彬干的,他早猜到霍彬不会放郭锦芳离开,郭锦芳对不起霍毅,对不起霍家,霍彬怎么可能让她活着离开。
不动霍荣已经是霍彬最大的仁慈。
霍彬职位一升再升,原先那些个下属见了安河要叫少将夫人,如今霍彬手握五省军政大权取代了霍毅成了新上任的督军,安河也跟着成了督军夫人。
安河搓完麻将回督军府,问了副官知道霍彬在书房,一溜烟儿就钻了进去扑到霍彬怀里,霍彬放下手里军务圈住他,哑着嗓子唇角带笑,一遍一遍问他小少爷今天玩的开心吗,赢钱了吗,还要不要零花钱,直问的安河耳朵都要起茧子。
但凡安河脸上带点不耐,霍彬便要解了他的长衫好好磋磨他,非要看到他含泪求饶才肯作罢。
霍彬一辈子也只有他一个人,诺大的督军府里连个姨太太也没有,有人想讨好霍彬送来了与安河相貌相仿的少年过来,霍彬直接让人绑了丢在大街上,放话出去再敢有人活腻歪了往督军府送人,枪子管够。
有人问霍彬怎么就非得是沈澄年不可,霍彬说
他就是一条道走到黑的脾性,沈澄年是他的情窦初开,就必须得陪着他到两鬓斑白,认定了,就是天仙来了也不能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