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温柔的声音,饱含眷恋地说——
“想他啊,每天都在想。”
秦咿似乎回忆起什么,情绪发生一些变化。她不顾捷琨的手机镜头?还开着,也不顾身边有?其他人在,眼睛看着窗外的风景,就那?么说下去?。
直白又坦荡——
“我没想到我会这么想他,也没想到我会这么喜欢他。”
进度条在这时运行到尾端,一段视频结束了。
梁柯也没有?马上点开下一段,而是将笔记本?的屏幕下压合拢,然后起身走进卫生间,用冷水反复冲脸,直到手指关节和手背的皮肤都冻得发白泛青。
他关掉水龙头?,抬眸看向镜子,里面有?个面目憔悴的年轻男人。助听器在他皮肤上留下浅浅的压痕,叫他看上去?愈发病弱、阴鸷、了无生机。
如果秦咿知道她爱的人变成了这幅模样,会不会很失望?
她那?么爱他,思念他,怎么可以让她失望。
有?人在等他回去?,他决不能腐烂在异国他乡。
如同经?历了一场噩梦连连的很不安稳的午睡,梁柯也终于醒来?,睁开双眼。
世界依然灰暗,但他的手心不再?空旷,似乎抓住了什么,牢牢紧握。
雨下了整整一夜,快天亮时起了雾,影影绰绰。
梁柯也洗了澡,收拾整齐,喝掉一杯热咖啡后,他重新?打开电脑,给心理医生发送预约看诊的邮件。
从那?一天起,梁柯也开始规律服药、运动、保持必要的社交,着手联系合适的学校,计划着重回校园。
断掉一切经?济支持后,梁慕织再?没找过梁柯也的麻烦,一个耳聋又颓丧的废人,她已经?提不起任何兴趣。
之后的某一天,例行阅读新?闻时,梁柯也看到有?记者曝光了梁慕织的近照。
梁慕织出现在吉隆坡国际机场,三个助理簇拥在她周围,一个推行李车,一个拎包,还有?一个牵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一行人脚步匆匆。
小女孩长得粉装玉琢,即便被媒体?涂了马赛克,通过轮廓依然能窥见?美貌和精致。
港岛媒体?明面上统一口风说孩子是收养的,大赞桥王千金人美心善。背地里议论梁慕织不老实,又多了个来?路不明的私生女,那?副眉眼简直和她妈妈一模一样,天生的妖精坯子。
这件事在港岛内掀起一波小小的热度,庄竞扬听到风声,抽时间飞了趟洛杉矶,找梁柯也喝酒。
那?时候,梁柯也耳疾已经?痊愈,他一面读书,一面疯狂创作曲目,写完再?淘汰,仿佛要用一场修行般的自?我雕刻帮助自?己?快速找回巅峰时的状态。
最疯的一次,梁柯也将自?己?锁在编曲工作室里,锁了超过一百个小时。
庄竞扬觉得心惊,他晃着酒杯里的冰块,无奈道:“差不多了,别把自?己?逼太紧。梁阿姨那?边就算有?了新?的小孩,也不会不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