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薛将军,现在可以跟在下好好谈一谈了吧。”
待有士兵将帅帐内的油锅搬走,魏徵才面含笑意反问薛万彻,丝毫看不出他刚从鬼门关前走过一遭。
对于这种不怕死的人,薛万彻也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冷着一张脸问道:
“我这个人说话一向直来直去,也不喜欢别人拐弯抹角,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可若是来劝我投降秦昇的,就免开尊口吧。”
眼见薛万彻一开口便将自己要说的话给彻底堵死,魏徵依旧不急不慌,只是淡淡一笑,随即摇了摇头道:
“我今日不是替秦大将军来劝降薛将军,而是替薛大将军教训不孝子来了。”
听到魏徵竟敢假借已故的左御卫大将军薛世雄的名义要教训他们薛将军,帅帐内的一众亲兵都不由面露惊愕之色,不知是该佩服他的无畏还是该感叹他的无知。
要知道,薛世雄的死是薛万彻心中一道难以磨灭的伤痛,根本不许任何人去触碰。
可如今这个魏徵竟然一张嘴就说要替薛世雄教训薛万彻,这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果不其然,薛万彻一听魏徵在拿自己死去的父亲在说事,立即勃然大怒,当场拍案而起,一双眼睛满是浓烈的杀意,说出来的的每一个字都透着深深的杀机:
“魏徵,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假借我父亲的名讳在那里胡言乱语,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可面对怒火中烧的薛万彻,魏徵却哈哈一笑,言谈间依旧在火上浇油:
“哈哈哈,薛将军杀我一个魏徵有何难,难的是如何杀窦建德吧。”
“你……”
薛万彻也没有想到魏徵只用了一句话,便将他的话给彻底堵死了,虽然心中恨到了极点,却根本无从反驳。
毕竟,他自己也认为不杀窦建德为父报仇,便是枉为人子。
不知过了多久,薛万彻怒极反笑,冷声反问魏徵道:
“好,既然你口口声声说要替我死去的父亲教训我这个不孝子,那你倒是说说看,我薛万彻如何不孝。”
薛万彻本以为魏徵唯一能够指责自己的,无非就是不能杀窦建德为父报仇之类的话,可没想到魏徵一开口便让他的神情一阵错愕:
“陷亲不义,是为大不孝。”
不知过了多久,薛万彻才咬牙切齿道:
“姓魏的,若是你今日不将话说清楚,休想活着离开我薛万彻的帅帐。”
面对薛万彻的愤怒,魏徵只是从容一笑,随即不急不慢道:
“薛将军或许不知道,当初皇上在江都听说你们兄弟二人追随罗艺袭击李景将军,反叛朝廷,一怒之下便打算撤销你父亲生前及死后追封的一切官职,并将你父亲的谥号由‘壮武’改为‘缪丑’……”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薛万彻闻言不由又惊又怒,看着魏徵恨恨说道:
“纵使我与兄长有千般不是,可我父亲一生对大隋对朝廷对皇上忠心耿耿,皇上凭什么撤销他的官职,给他上恶谥,让他死后也不得安生!”